他当时心虚的敷衍了两句,便将珹王顾偃派来的亲信打发走了。事后他留神查了一查,发现珹王顾偃在这些日子以来,勾连的韩明旧属不下几十人。所以他为表清白,特来上报顾修。

顾修听罢,只答了一句:“知道了。”

韩墨初顺势便将那满脸忐忑的梁敏中送了出去。

归来后,韩墨初与顾修对视一眼。顾修深深的叹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睑,低声道:“终究,还是要闹这么一场。”

韩墨初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做,在他听闻珹王妃已有身孕后便料到了一定会有这样一日。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珹王还做的这样的明目张胆。因为顾修眼下还不是储君,如果一旦彻查此事,并依国法处置了珹王顾偃。顾修登基后就少不了背一个弑兄上位的恶名。

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甚至会伴随顾修后半生的每个日日夜夜。

哪怕工笔史书记的再清晰,也依旧会有人议论诟病。

时间又间隔了两日之后,御史梁敏中发了些热疹,告假在家不能临朝。

夜深人静之时,偌大的书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修在看了那张告假帖后,摇了摇头,叹气道:“又是苏先生的好药吧?”

“是,眼下想保住珹王殿下的命,就只能先让他病些日子了。”韩墨初坐在顾修身旁,与顾修一点一点的研着墨块。

“说起来,这算什么事?”顾修撑着半边额头,无奈道:“一个人想要杀我,我还得想尽办法去保他的命。”

“其实若是陛下在此时立殿下为储君,所有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韩墨初说道。

“父皇永远也不会定立储君的。”顾修屈指敲了敲自己胀痛的额头:“师父可知大周立国七十余载春秋,一直有句话叫做储君立,君王毙。父皇就算再信任我,再疼爱我,也永远会给自己留一步退路。他只怕今日立了储君,明日自己便活不成了。所以,他永远不会立储,手中便能永远握着一枚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