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偃喊罢,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长剑一扫,一剑割穿了自己的喉咙,鲜血霎时间渐了一地。

那个昔日大周最骄傲的皇子,在二十二岁这一年,为了国朝的江山稳固,把命留在了这个萧瑟的秋季。

“四哥!”

云台上,顾修和顾攸同时惊叫一声冲了下去,奔到了顾偃身旁屈膝跪下,同时伸手按住了顾偃鲜血翻涌的伤口。可无论他们按得多紧,鲜血都会从他们的直缝中溢出来,染红了他们的双手,以及他们身上的素袍。

“四哥,四哥......”顾修锁着眉峰,又无措的环顾四周,高声唤道:“太医呢?太医都去哪儿了?!”

然而任凭顾修如何叫喊,也没有一人上前。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怎样的神医仙药,都已无力回天。这场兄弟间的诀别,不该被任何人打扰。

“四哥,你别闭眼我害怕。四哥,你别闭眼好不好?”顾攸拼了命的捂着顾偃的伤口,眼睛里的泪珠仿佛断了线:“四哥,我害怕,我害怕。”

顾攸虽是皇子,可生来就被泡在了蜜罐里。他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什么皇亲国戚。于他而言,父亲就是父亲,兄长就是兄长。夺嫡争位就好似儿时几个兄弟争玩具,争完了还能是兄弟。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偃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明明事情都过去了,他做皇帝和顾修做皇帝究竟有什么分别?

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天之内,他要失去两个至亲之人。

几近失神的顾偃听到了耳边的呼唤,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前是顾修与顾攸两个人模糊的人影。顾修的臂膀拖着他好似在为他止血,顾攸在哭,哭声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偃想不通他这个弟弟怎么就那么爱哭呢?还总是哭的他一点脾气也没有。

他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七弟顾修怎么也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