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周国史之上最年轻的太傅,韩墨初在前朝的地位与顾修这位新君一样,都还尚且不能太服众望。再加上韩墨初是易鶨先生的徒弟,那些仰慕易鶨先生已久的老臣便更加不会口服心服。好像总觉得易鶨先生与他们点拨两句,今日站在这百官首位的就该是他们了。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皆撩袍而跪道:“陛下,臣等失礼了。”

“韩太傅,你言重了。诸位爱卿这是为我大周国事着想。”顾修脸上的神情未变,语气平和的仿佛方才拍桌的那人根本不是他。顾修扶着龙椅一侧的扶手,淡淡道:“诸位,平身吧。”

方才涉事两方为首的两位尚书,带头平身站起,但气焰明显比方才消了不少。

“启禀陛下,臣是觉得这二位尚书大人本该先在朝下争出个名堂来,再向陛下奏请圣裁。”韩墨初上前一步启言道:“如此这般在朝堂之上激烈争执,将陛下当了什么?给你们讲情断案的么?”

韩墨初此言一出,刚刚平身的两个主事尚书,又双腿一软,跪了下来:“陛下,臣等该死,请陛下恕罪。”

“二位大人这是做什么?本官不过是说实话。”韩墨初目光一凛,扬声道:“陛下还未说话二位便跪下了,还摆了这么一副请罚的样子。这是真心悔过,还是觉得本官话说重了,要在陛下面前卖卖惨相?”

“韩卿。”顾修出言打断了韩墨初的话,冷然的目光又落在了涉事的二人身上:“二位爱卿,还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好好说”三个字顾修有意拖得很慢,一个字比一个字让人心虚。

“启禀陛下,臣没有什么话说了。”工部尚书曹忠及时言道,上身伏的更低。

“无事,曹爱卿在工部历经三朝,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顾修目光如箭,笔直的射在了那老臣的身上,声音直接抬了两度着重强调道:“不必理会韩太傅。”

满朝文武皆是在这官场上混熟了的,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顾修这句“不必理会韩太傅”别有深意。

粗浅的理解可以解释为:今日时今日,乃至今后的朝堂上谁敢不把韩墨初当回事,便会有君王出面与他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