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初侧着身子靠在了身后柔软的圆枕上,轻声问道:“陛下,南疆边防的事怎么样了?”

“南疆的事你不要管!这里的事你也不要管!你给朕老老实实的躺下睡觉!”顾修声色俱厉的吼了一句,韩墨初眉眼一低,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脾气也通通化为无形:“朕是说,南疆的毒虫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临行前苏先生做的那些药包效用不错。虽然还未查明原因,也无甚妨碍。驻军编制的事朕看过了,除了裁减轻骑兵一项还有待商榷以外,其余的几项朕该允的该驳的都已经阅过了,旨意已经传回尚书省了,先在穷奇军和天禄军中作为试点,三年后再看。”

“嗯。”韩墨初扬起嘴角,抬手拂去了顾修面上沾染的风尘:“陛下,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自得信之日起便没有睡过吧?既然信到了陛下手上,便说明臣已无碍。陛下何必如此夙兴夜寐,若是沿途遇险,可该如何是好?”

“为君为上者该当如何,朕心里比你清楚。”顾修将侧脸一偏躲开了韩墨初的指腹,转而蜷膝上了卧榻前额若即若离的抵着韩墨初未曾受伤的另一侧肩胛,声音低沉轻缓:“韩太傅难道不知关心则乱四字,哪怕天子也在所难免么?”

“都是小狐狸不好,让陛下忧心了。”韩墨初侧过身子,温柔的抚摸着怀中顾修的肩背,如同哄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陛下,不要再同小狐狸生气了好不好?”

“若非朕早有交代,你是不是又打算瞒到回京再告诉朕?”顾修扬起头,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韩墨初整个看穿:“自靺鞨边关归来那年,你答应过朕什么你自己说?”

“臣说过,从今往后哪怕划破了手指也要第一时间告知陛下,省得陛下忧心。”

“那你这次可是食言了?”顾修盯着韩墨初猛然间靠得更近,好似猛虎扑食前的预备。

“臣只是还未来得及奏报陛下,也算不得食言吧。”韩墨初毫无惧色的轻抿双唇,笑得宛如一只得逞的狐狸。

“韩墨初!”顾修眉头紧锁,双耳处忽而传来一阵微微的细痒,原是韩墨初正在轻揉他的耳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