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身份的侧耳低吟,交颈拥抱,鼻翼相贴,顾修的嘴角甚至还微微的向上扬起。

在他的印象中,他从未见过顾修嘴角上扬的样子,哪怕打了再大的胜仗都没有过。

他原本以为顾修生来就该是那样刚毅如铁,不苟言笑的。

直到今日,他见到了。

顾修不仅会笑,还只会对着那一个人笑,他会安抚那个人的不安,会把那个人拥在怀里。

凭什么这三个字像一柄带着尖刺的小锤,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敲打。

凭什么这个人是韩墨初,却不能是他?

无论是忠心还是胆识,他都自诩不输韩墨初半点。韩墨初能做的,他也都能做到。

凭什么他只能这样眼巴巴的看着?

早些年,他第一次随同顾修出征时,他便见到过顾修枕靠在韩墨初肩头浅眠的样子。

那时的他,单纯的以为那仅仅是一个少年对恩师的依赖或敬重。

他也曾真心敬佩那个用兵如神的韩参军,他也曾努力的积攒军功,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与那位韩参军一样能陪着顾修驰骋沙场。

可今日,不同了。

身为君王的顾修不再需要依赖任何人了,他们之间属于君臣的壁垒也消失了。

同样都是对当朝天子心存爱慕,凭什么韩墨初可以爱得那般坦荡,而他却要爱的这般卑微?

卑微到只能混在人群中三呼万岁,连上前与君王多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集会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