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已经很累了,能找的原由几乎已经排查干净,火器依旧事故频频。

转念想起那些明知火器性能不稳,依旧愿意每日持枪上马的士兵,他便觉得愧疚。

若是易鶨先生还在,他还能去信去找易鶨先生问问。

可如今易鶨先生身在何方,他根本不得而知。

他想一个人撑起这一摊事,不想让顾修因此分神。

国家大事,千头万绪。

他本该是替顾修分忧的,那些火器也本该是替顾修开疆拓土的利器。

何以会如今日一般,还未上阵,便先伤了国朝的士兵。

“陛下,朝中的公务都处置完了么?”韩墨初喝了汤,自觉体力恢复了些,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从顾修怀中撑了起来,温声笑道:“臣想,眼下陛下的桌上弹劾臣草菅人命的奏疏已经堆积如山了吧?”

“是,不是堆积如山,是比山还高。”顾修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汤碗,坚持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所以朕要来问问你,究竟几时才能给朕一个交待?”

“臣也想给陛下个期限,只是臣在陛下这里从来不会说谎。”韩墨初拿起距离最近,也最完整的一张图纸:“该找的原由臣已经都找过了,确实没有头绪,也许那些老臣说得对,这些火器尚不成熟,臣与陛下实在不该操之过急。”

顾修将图纸与实物摆放在一起反复查看,忽然间眉头舒展:“子冉,你可有想过,火器监造出的□□本就没有问题,从一开始便没有问题。”

“嗯?”韩墨初从顾修怀中抬起头,顾修的说法让他猛然间恍如醍醐灌顶一般:“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在火!枪的成品上动了手脚,这才导致火!枪事故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