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总觉得自己这个正经君父还不如韩墨初这个亚父。

毓诚不光不怕他,还经常试图爬到他头顶上作威作福。

***

半月之后,某个再寻常不过的晨朝大会上。

文武百官整齐列站,君王与太傅却全然不见踪影。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的等了小半个时辰,只等来一个平素里格外陌生的面孔,那人顶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赤金圆领袍,站在龙椅之前不尴不尬的揣着袖子:“为体察民情,陛下与韩太傅现已离都而去,诸位大人若有急务请一应交给本王,由本王传送于陛下。”

还不懂满朝文武开口议论,满肚子疑问也不曾问出口时,宁王顾攸便开口将众人的疑问堵了回去:“诸位大人有话别问,本王也不知陛下去哪儿了,知道也不能告知诸位。诸位今日就先散了吧。”

天子离都南下,行踪成谜,满朝文武惊讶之余反而松了口气。

天子离都,带走了韩太傅。

没有韩太傅那双眼睛盯着,他们这些做京官儿的终于能喘口气了。

宣政殿的暖阁之中,尚宫吴氏守着她连夜收拾出的小山一样的行礼细软,抹着眼泪,拍着大腿:“今日就该早起送了他们出门才是,早该知道是哄我的,这山高路远,长途跋涉的,还带着孩子,冷了病了谁来操心!”

距离皇都汴京六十余里之外的山路之间,一辆极不起眼的灰蓬小马车上,小皇子顾毓诚趴在两个爹爹的膝盖中间叼着拇指酣然入睡,父子三人皆是平民打扮。

马车内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一箱金银细软,一箱换洗衣物,还有一箱是小团子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