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初托着小家伙儿的额头帮着顾修将睡着的孩子在马车之内放平,又扯了条毯子盖在了小团子身上以防幼儿着凉。
“这孩子,只有睡着时最讨人喜欢。”顾修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句。
“你若不吃了他的蜜饯他才不会哭闹呢。”韩墨初目光一错,嘴角上扬,颇有几分成就感:“他与我一起时从来不会胡闹。”
忽然间车身狠狠一颤,将刚睡着得小不点颠得险些醒了过来。
车停了,马车之外传来熊虎憨粗的声线:“你干什么!我们这走车呢!”
“求求这位好人,救吾一救,救吾一救。”是一个男人粗喘的声音:“好人好人,求你救吾一救!”
顾修在将醒的幼儿身上轻轻拍打几下,哄着孩子重新入睡,才提高声线道:“老熊,外头什么人啊?”
“外头,是个血人!”
熊虎不清不楚的回答,让顾修不得不掀开帘子自己探头去看。
只见马车之外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灰麻色的单衣,脚上的鞋子也丢了一只,蓬乱干枯的发丝之间粘满了草根树棍,脸上糊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连五官都看不清了。
难怪,一向憨直的熊虎会说外面的是个血人。
“血人”一见马车内有人探头,连忙双膝一沉,跪地抱拳,开始自报家门:“公子在上,小人名叫陈准,是台州临海郡人。此番自嘉陵运货归乡,路遇盗匪,钱货被劫,烦请公子载我一乘,来日必当重谢。”
陈准言罢,连连与顾修磕头作揖,直磕得头都快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