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要好生宠着你,让着你,纵着你。”夜风微凉,顾修将韩墨初整个人藏在了自己怀里,不让夜风侵袭一点:“你想说的话我便听,你说出的话我便信。你骗我也好,瞒我也罢,我这个人,这条命都是你的。”

“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是为了谋定前程而来,不想在百茗山上蹉跎一生。”韩墨初枕着顾修的肩头嘴角微微上扬,将原本预备在心中藏匿一辈子的旧事和盘托出:“其实,遖憤从一开始我便是为你而来。我的母亲是韩明花费十两银子买入府中的农女,而我也只是那个农女偶然生下的孩子,无名无份,无根无基。永宁一朝,京中兵变,家中主母悍妒,将我与生母推出府门。是云麾将军策马而来,救我于乱兵之下,又将我送与易鶨先生抚育教养。后来,我知云家获罪,将军身死。我自然要去替她拨乱反正,保她的孩子今生平安顺遂,心想事成。没想到这个孩子他实在与我太过投契,我想扶着他护着他,走得越远越好。我又怕这个孩子知道我曾经蒙恩于云氏一族,心里会有施恩不图报的包袱,所以我骗了那个孩子,瞒着那个孩子,我说我是因为别无选择才做了他的少师,其实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选择,只有他一个……”

“原来如此么?”顾修脱口而出了五个字后双唇不受控制的吻上了韩墨初的唇瓣,勒紧双臂将人卡得动弹不得,双唇若即若离,自言自语似的疑问道:“原来子冉是母亲赐给我的么?”

“是,我是在云麾将军的指引下来到云驰身边的。我很庆幸能陪云驰走这一场,活这一次。”韩墨初反臂也将顾修拥入怀中:“天意如此,让我今后再也无事可瞒。”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没有了宫人的拘束,茫茫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他们在陌生的床榻上宽衣解带,互相成全,好似把灵肉都交融到彼此的骨血里。

听着韩墨初低沉的讲述。

顾修心疼极了,那是他的爱人,那是他的一切。

那种绝望的日子,那么幼小的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犹如牲畜一般受人白眼,遭人欺凌。

他痛恨自己为何不能早生几年,这样他便能将幼小的韩墨初呵护在怀里,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比起他君父韩墨初的生父更加残忍。

遗忘,忽略,冷漠掐灭了韩墨初身为人子的一切希望。

好在,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