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不愿做,又不得不做的事, 通常都是由韩墨初来做。

晨朝过后, 他便带着一队仪仗来至了端敬亲王的居住的府邸。

顾伸是奉旨回京暂居并未带着多少侍从,院中空大人稀,满地的积雪也无人清理,长廊房檐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冰溜。

幽暗的正室之内,所有的陈设之上都蒙着一层污浊的尘埃,唯一的亮处,是地上的熏笼里闪烁的点点火光。

屋外冷得滴水成冰,屋内也四处渗漏着寒风。

顾伸靠坐在榻, 将所有的皮毛和锦被都盖在了身上,围得只剩下一颗脑袋。

饶是如此,他仍旧冻得脸色发青。

韩墨初身着乌云金豹氅,顶戴象牙镶玉冠,肩上搭着一件极其宽大的银貂皮,手中托着一只精致小巧的平金香炉,整个人还是那么的丰神俊朗, 姿容无双。

他立在顾伸的榻边略微欠身执礼,不等顾伸开口免礼便坐在了随行之人与他端来的椅子上。

“好了, 你们将陛下带来的赏赐放下, 便退下吧。”韩墨初屏退左右, 与顾伸开门见山道:“端王殿下,陛下遣臣来问您一句,您的伤可好些了么?”

“韩太傅不是都看见了么?”顾伸伸手紧了紧自己肩头的软毯,虚弱的呛咳了两声:“当胸一刀虽然伤重,可是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