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苦了你了郭年兄,这段日子满朝文武的日子都不太好过。我听刑部的人说,陛下要他们查案这子,非要调出端敬亲王率领的乱军之中都有些什么人,还有韩太傅调兵出城时带的人马之中有些什么人,这些人祖宗十八代都有没有过逆反之心。从户部到兵部上上下下一干人就只能熬鹰似的找,刑部上上下下也得熬鹰一样的筛。我们礼部和工部为端敬亲王选定陵墓,操办丧礼的折子五天被打回来三十多封。陛下永远都冷着那么一张脸,你说放眼天下除了韩太傅谁能有这个本事看得出陛下的心思啊?”刘石拍了拍老友的胳膊,压低声音与郭赢抱怨着:“要我说,陛下压根就不想处置韩太傅,只是做给那群宗王们看罢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端敬亲王谋逆早就该杀,岭南道上多少大事小情都是他招惹出来的,偏偏不管谁杀了他都会落人话柄,连累的我们这群人没日没夜的熬着。”

得知韩墨初在刑狱之中并无大碍松口气的姜篱,也十分亲热的拍上了郭赢的肩膀:“正是呢,瞧瞧郭年兄你的眼圈熬的,有几日没睡好觉了?”

“几日?”说起这话郭赢当真是一肚子苦水,扒着姜篱的胳膊和刘石的手臂就那开始顺嘴往外倒了起来:“姜贤弟你可知我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们六部说到底还是忙着公务,我呢?活生生就是给人做小厮的啊。”

郭赢声泪俱下的同两个人讲述着韩墨初这十天来的种种表现,桩桩件件都是含泪泣血。

郭赢既然答应了君王要好生照顾韩墨初,就说不得要对此人言听计从。

韩墨初也压根不同他客气,今日嫌弃茶水不好,明日又嫌弃饭菜不好。

要吃的东西不是古书里写的,就是价值连城的。

什么红虬脯,樱桃饆饠,蜜渍鱁鮧,清酒酿膏蟹,等等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君王给的那三百两黄金郭赢自然不敢动,大理寺说来说去也比不得六部之中的肥缺,一连几任都是清水衙门。

韩墨初一日至少能吃掉他一二百两银子。这短短十天下来,整整吃掉了他一年多的俸禄,还有他家夫人带过来存了二十多年的嫁妆。

如果只是吃喝也就算了,韩墨初还是个怎么也闲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