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说什么也不肯放任韩墨初一人独自前往,从筹备出征开始,他便开始拉着,并且强烈要求带上他的小徒弟裴一恒。

“她这辈子就想子承父业,同她父亲一样在军中行医,就带她同去又怎么了?她都与我在一起学了这么多年了。医术比起军中现役的军医不知好了多少!我可是年长你七个月零八天的好兄长,这辈子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若是不答应,我马上就托梦告诉易先生说你欺负我,让他在梦里教训你。”

最终,韩墨初实在忍受不了苏澈的唠叨,随口答应了下来。

他便如愿以偿的带着他的小徒弟裴一恒一同上了战场。

韩墨初叹了口气,英勇就义般的将那碗汤药仰头饮尽。然后迅速端起一碗并不算清澈的清水含在嘴里,让自己可怜的舌头快速从痛苦的麻木中解脱出来。

苏澈匆匆扫了一眼桌上的两只空碗,心满意足的将之摞回了托盘之内,微微笑道:“陛下,韩太傅,臣下告退了。”

言罢,他又朝着立在一旁背着药箱的裴一恒递了个眼神:“走吧,小裴。”

苏澈走后,顾修安静又熟练的从桌上笔墨匣的夹层里翻出了一小包金桔蜜饯,挑出一颗大的,填在了韩墨初嘴里,进一步解救他被那碗汤药苦到发麻的舌根。

“子冉,好些了没有?”顾修不动声色的将装蜜饯的小包盖了回去。

“好是好了很多。”韩墨初将韧性十足的蜜饯含在口中,蜜饯的酸甜算是彻底消除了“不过,陛下藏的蜜饯好似是吴姑姑临行前交待给毓诚带的吧?”

“嗯,朕藏了一半。”顾修一本正经的摆弄着桌面舆图上插着的小旗杆:“孩子嘛,吃那么多蜜饯牙齿会坏掉的。”

君臣二人闲谈之时,王帐之外传来一声结结巴巴的通传:“陛…陛下…太…太傅大人…探路的斥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