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鲜少见过这位禁军统领,栾姜穿来后也未曾在宫中遇见过居抚。

如今时过三年,栾姜见到这位传言‘会吃小孩’的禁军统领,倒是微微有些讶异,无他,实在是居抚瞧上去并没有凶神恶煞之气,相貌也不丑陋。

那道横亘在他脸上的刀疤色泽已经淡了不少,但还是异常明显,可这刀疤分明给居抚平添了好几分硬气,身上还自带了一种似要破衣而出的男性荷尔蒙,放在现代,不知道会有多吃香。

栾姜正思忖着的时候,居抚已经领着一众禁卫军下了马,他率先抱拳单膝跪在栾姜面前,嗓音低沉磁性:“禁军居抚见过七皇子,殿下万福金安。”

守城侍卫见到居抚之时还尤为诧异,想着素来只听天子号令的禁卫军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会陡然听见居抚冒出这么一句请安的话来,竟吓得摔了手中的长枪,抖着腿跟着一块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栾姜越过人群望向遥遥矗立在远处的皇宫,收回目光看向居抚,早已知晓情况的他还是问了一句,“居统领,可是父皇他命你来的?”

居抚起身,稍稍弯腰,答道:“回殿下。陛下担忧城中会再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殿下,故而特意命臣前来护送殿下回宫。”

显然,栾帝已从暗卫那得知了方才城外发生的一切。

“那便有劳居统领了。”

居抚将他的马牵到了栾姜面前,道:“殿下,请上马。”

又是一阵马蹄声响,守城侍卫望着渐渐远去的禁军,抬手擦了擦额上刚刚渗出来的冷汗。

栾姜坐在黑色骏马上,由禁军统领居抚亲自牵着马绳,让撞见这一幕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色,又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暗自猜测着黑马之上所坐何人。

经过镇五楼时,栾姜停了马,微微抬头看向二楼,那儿有一处是他以前经常饮酒的位置。

二楼窗户旁站着一个男人。

即便过了三年,所有人模样皆改,栾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沈陵修。

可是令栾姜微微睁大眼睛,面露惊讶的却是如今缭绕在沈陵修身上的气息。

三年前,沈陵修还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端方温持,就好像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一般,除了那次情伤......

然而时至今日,栾姜所见到的沈陵修却和以前的君子模样截然相反,他眸色极深,眉间藏暗涌,戾意在他周身喧嚣肆腾,骨子里融着阴鸷骇意,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反而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凶魂,是世间恶的化身。

有那么几秒,栾姜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沈陵修身上看到了有时候发起病来的秦勋。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沈陵修竟又像三年前那般朝栾姜温温柔柔地笑了。

只是那染满了沈陵修的眉梢眼角的笑意却叫栾姜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危险,仿佛要把他剥皮扒骨、拆吃入腹。

栾姜为自己的猜想打了个冷颤,他移开目光,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感,骑着马直直地向着皇宫大门去了。

栾姜这般好似在逃避什么的姿态反倒是叫沈陵修勾了勾唇角,眸色却深幽如炼狱。

他的姜姜似乎想要疏离他了呢?

真是令人...不爽啊。

唔——

他该怎么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姜姜才好呢?

—— ——

带着姜小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后,栾姜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养心殿,殿外,常怀早就候他多时了。

见到已然长成妖孽模样的栾姜,眉间含着淡淡忧色的常怀连忙带着满心欢喜迎了上来,语气激动:“我的殿下哟,您可算是回来了。”

栾姜闻言笑了,“常公公,好久不见了。”

“是啊。”常怀跟着感叹道,“殿下这一去三年,可把陛下忧心惦记坏了。”

提到栾帝,常怀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