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栾和北魏素来不和,因而两国之间的边疆总是大小战乱不止,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丢了性命,栾姜有点想不明白祝良才为何会跑去边疆,“朕记得你好像不怎么会武吧?”
“奴才拜了镇国将军为师,边学边战,终不负老师所托。”
或许是觉得即便栾姜做了皇帝,可是在他心里,栾姜永远都是当年扔给他玉佩的殿下,于是鬼使神差的,祝良才将自称改成了‘奴才’。
祝良才的自称倒也的确唤起了栾姜的回忆。
他颇为无奈的看着底下跪着的男人,道:“你是父皇亲口封的威杀大将军,已经无需在朕面前再自称奴才了。”
“如果可以。”祝良才直直地望着栾姜,口吻重而有力,“微臣愿意永远都做陛下的奴才。”
只要能跟在他的殿下身畔,便是奴才又何妨?
男人的语气沉得叫人心里有些发慌,再看那双似乎暗藏了浓浓情意的眼睛,栾姜觉得自己好像隐隐觉察到了某种微妙的情愫,或许是他感觉错了,但......
栾姜笑了笑,道:“这话有些污了你的名号了,毕竟你可是西栾的威杀大将军。”
这不是委婉的拒绝又是什么呢?
祝良才微微敛目,遮住了眼底的黯然,“陛下过誉了。”
见栾姜那竭力掩下的倦色,祝良才心尖冒了点心疼,不忍再打扰人,遂主动说道:“想来陛下这几日定是没能好好休息,微臣就先告退了。”
“嗯。”
踏出内殿时,祝良才似有留恋般的回头望了一眼殿内,接着便是一怔。
直到走出养心殿,迎着笼遍全身的暖和温阳,祝良才还没回过神来。
只记得,在那极短暂的一秒中,男人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细长勾尾的黑眸里有深不见底的阴暗弥漫,冰冷刺骨又饱含逼人危险。
那是如今的祝良才再熟悉不过的......杀意。
以殿下那样骄傲的人,除了是心甘情愿,祝良才再想不出沈陵修能用什么法子迫使殿下折服。
可正是这样无比接近正确结果的答案,才令祝良才更加难熬,他咽下喉中那一口腥甜,蓦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自嘲和讽刺,就好像是在笑自己痴心妄想。
他的殿下啊…
—— ——
出了皇宫,祝良才正要往祝府走去,突然被忽地窜出来的一个小身影拦住了前行的路。
是古乐安。
他才十七岁,也不知怎么的,长得跟那些女子竟差不多高,又生得一双软而圆的猫眼,因此瞪人时总少了那么几分气势。
古乐安虽然是在问,但话里话外的肯定语气很重,眼角眉梢还漾荡着几分笑:“一脸苦巴巴的表情,肯定是被拒绝了吧?”
“此事与你无关。”祝良才说罢,便欲绕过他径直离开。
“真的无关吗?”古乐安没再拦他,只问了句,紧随其后的另一句话却成功的叫祝良才停下了步子,“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七皇子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咯?”
祝良才赫然转身,先前还冷冰冰的眸子此刻载满了紧张,他厉声反问:“你知道些什么?”
见他这般紧张那个七皇子,古乐安咬了下牙,又气得不行,恶狠狠地回道:“他被人下了蛊毒,那蛊毒诡异得很。你的殿下想必是断然活不过二十三了!如此,你还念着他做什么?!”
‘刷——’的一声。
祝良才抽出了那柄贴身银剑,冷光与煞气逼人。
边疆战士和敌军皆知,威杀素来以长枪闻名,见红缨便知威杀至,但最骇人的当属他那柄见血封喉的贴身银剑,他鲜少以剑杀人,一旦出剑,即是杀意最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