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儆道:“少傅还有别的事么?”
范垣垂下眼皮,告退而出。
这日,直到黄昏时候,琉璃才给宫中的马车送回了温家。
当夜,琉璃同温姨妈又说了会儿话,心上困倦,便辞了回房休息。
又因养谦人在翰林院当值,并不回来,外头也早早地闭了门。
且说琉璃自在房中,盥漱之后,却偏偏没了睡意。
她心想着白天在宫里的所见所感……翻来覆去,身体已经劳累,心神也是疲乏的很了,可偏偏有一个诡奇的念想,执念般不住地钻出来,更不许她安生入睡。
耳听得外头隐隐地梆子敲了三更,北风也随着渐渐大了,一阵阵扑在窗上,仿佛要随时的破窗而入。
琉璃一个人窝在被子里,也不知屋子里的火炉是熄灭了还是如何,从里到外阵阵的冷。
外间小桃早就睡了,隐隐地听见她极响亮的鼾声。琉璃本是想叫她起来给自己倒杯水的,听她睡得这样香甜,倒也罢了。
少不得自己从被窝里钻出来,双脚才落地,便又是一股透心的凉意,忙披了衣裳趿拉了鞋,开了棉罩竹笼,取了铜壶出来倒了杯水。
外头的风虽大,月亮却极好似的,照的窗纸上一片雪亮。
琉璃把桌上的灯剔亮了些,坐在桌边儿喝了两口温水,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之意,又听那风声里仿佛有虎啸似的,心中竟无端有些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