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扯了扯嘴角,哭得好像是自己嫖了他没给钱似的,他的床伴要是敢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蹭自己一衣襟,他早就甩钱让人滚蛋了。

好罢,人严霜也不是自己的床伴。

陆逊咳嗽了一声,抬手在严霜后背轻轻拍了拍,说道:“莫哭,莫哭。发生甚么事了?外头溽热,进屋说罢。”

“呜......公子我已无颜见你,也活不成了......”严霜的声儿越来越媚,步子不肯挪一步,只戳在走廊上紧紧抱着陆逊哭。

陆逊很是无语,这种不懂事的小零实在很不讨喜,他“啧”了一声,耐心已所剩无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隔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陆三爷抢出房来,“大白天说甚的寻死觅活?”一抬头,目光落在了走廊上“如胶似漆”的两人身上,陆三爷蜡黄的脸微微一红,颤抖着伸出食指指向陆逊,“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见着说完一句话。

陆家少主与青楼小倌纠缠不清,这像什么话!要是传到家主陆峰耳朵里,教他知道自己儿子初入江湖便狎妓小倌,还不恼着打断陆逊的一条腿?

陆逊转头看了陆三爷一眼,见他蜡黄的脸由红转青又转白,便知这老头子又开始乱想了,叹口气,他冷下脸色,将严霜从怀里扯开,“都先进屋罢,莫要在这里戳着,热得很。有事进去说,在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教人看笑话。”

陆三爷气的花白胡子“扑簌簌”地抖着,也知“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压下满腔怒气,抬眼狠狠地瞪了严霜一眼,尔后踢踏着鞋皮走进屋里。严霜似是怕极,缩了缩脖颈,低垂下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阖上门,三人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态相顾无言。最后是陆逊打破了寂静,他抬眸看向严霜,问道:“我给你的玉佩呢?”

不提玉佩还好,这一提严霜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他一下子扑到陆逊脚下,跪坐着道:“我......我弄丢了。”

陆逊挑眉,垂眸看他,静待下文。

严霜抬袖擦了擦眼泪,说道:“那日公子给我盘缠和玉佩,教我买船南下平江去投奔陆家,然而在船行至洞庭湖时遇到了强盗,船夫被强盗扔进了湖里喂鱼,我身上的盘缠和玉佩尽数教他们抢了去,他们......他们还要绑了我回去给总舵主当娈童,我趁着他们夜里喝酒玩乐疏于看护时逃走,四处奔波,最后实在饿得很,百般无奈之下便又回到楚楚馆,重新做起了小倌。”

说到这似戳到了严霜的痛楚,他又捂着脸哭将起来,“公子......我这般着实是被逼无奈啊......”

坐在木椅上的陆三爷本来压着一股火气,听到严霜这一番陈述,愣了愣,问道:“逊儿大闹淮阳城便是为了救你么?”

他从萧山出来,与陆逊一路走来,听了不少有关陆逊在淮阳城的事迹,江湖传言真真假假,陆逊又不主动提及,他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武林中人瞎编,如今听严霜这么一说,竟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