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提着筷子吃青笋,脆生生的,用牙齿嚼开,甜丝丝顺着舌尖直逼心田,景玥则捏着酒杯小酌。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喧哗,数十位衙役手持单刀涌进来,店小二吓得丢了盘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掌柜更是白了脸。
衙役进来后都分作两队挺立在一旁,接着,闪进来一名官员,身上穿着绯色黑银犀角带官服,抢上来在景玥面前跪倒,禀道:“卑职应天府知府袁仁,磕见王爷。卑职不知王爷尊临辽东,竟教王爷送了拜帖来,着实该死,请王爷恕罪。”
说话间,他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水,这位安王来得太突然,拜帖送上来时他吓得跌了手中的茶盏,慌忙前来拜见,就是不知摄政王来是为何事。
袁仁抬袖沾了沾汗水,摆了摆手,跟在后头的两位衙役便托着两木盘上前,红绸布掀开,白花花的是银子,黄澄澄的是金子,瞧着各有一百多两。
他道:“卑职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这点盏盏之数,还请王爷笑纳。”说着,又给在旁侍立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登时会意,退出去找掌柜的结账。
景玥掀了掀杯盖,看了眼银子,笑道:“看来今年辽东的税银收得不错,本王瞧这银子的成色很好哇,待本王回长安了,定在圣上面前好好地夸赞大人一番。”
袁仁神色一僵,他缓缓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只能讪笑道:“王、王爷又拿卑职开玩笑了......卑职已打扫了行台,恭候王爷宪驾。”
“不必了,本王有地方住。”景玥一拂衣袖,垂眼淡淡地看了袁仁一眼,“客套话不多说,本王奉圣上之命前来核查应天府账目,还请知府大人将账本备好拿来。”
这话一出袁仁脸色瞬变,他扯着嘴角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卑职这便吩咐下去将账本细目备好。”
景玥眯了眼眸,将袁仁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摩挲着墨玉扳指,忽然话锋一转,笑道:“嗳,知府大人不必着急,素闻辽东名贵草药甚多,本王想多留几日带些回去。”
他略一抬手,示意袁仁起身,不必再跪,“大人慢慢儿准备,本王有的是时间候着大人。”
“是,是。”袁仁从地上爬起,他连连点头,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卑职已嘱咐人在不贰轩摆下宴席,专为王爷接风洗尘,还望王爷赏个脸。”
说着,他从袖笼中掏出了一张金帖,恭恭敬敬地捧在手心。
景玥伸手接过,翻开扫了一眼,点头道:“有劳费心。”
袁仁见景玥收下,遂露了笑,他道:“王爷还需要甚么,尽管吩咐,好让卑职办好了来孝敬王爷您。”
“去罢。”景玥摆手。
袁仁不敢停留,拜倒又磕了一头,遂退身出去。
陆逊伸手从景玥手中拿过帖子,桃花清香扑鼻,翻开来,是一张巴掌大的美人画像,画像虽小,但画中人却甚是传神,陆逊瞧着只冷笑,盯着那柔若无骨的几行字,道:“王爷今夜又要去销金窟安乐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