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面料,透明网纱款。
大拇指恰好按在某个中心位置,像有火烧似的,指尖蔓延开尖锐的烫意,她手一抖,翻过睡衣包裹住,关灯,匆忙离开。
来到浴室前,她平复下心绪,敲门:“衣服。”
门打开一条小缝,氤氲白烟袅袅往外散,一只细嫩纤瘦的手伸出来,手背沾着晶莹水珠。傅柏秋把衣服递过去,不经意瞥见她手腕内侧爬着一道深褐色疤痕。
不等她看清,门已经关上了,隔门传来一声“谢谢”。
傅柏秋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那扇门,心底涌起复杂意味,站了足有几分钟才上楼。
她坐在二楼书房里,门没关,心不在焉地翻着书。
过了会儿,楼下传来低沉缓慢的琴音……
那引子萧瑟孤寂,沉闷而忧郁,傅柏秋听着十分耳熟,来不及回忆是哪首曲,突如其来爆发的一连串音群把她吓得心脏猛跳,手抖了一下,书掉在地上。
“……”
音群连弹之快,犹如狂风卷落了枯叶在空中翻腾飞舞,划出杂而不乱的线条,从弱到强,忽而忧郁,忽而悲愤。
是肖邦练习曲《冬风》。
傅柏秋弯腰捡起书,太阳穴随着曲子感情起伏的节奏突突直跳,心跳也乱了频率,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刚松口气,那暴风雨前宁静般的引子又响起来,循环往复,又一次爆发。眼下刚过八点,没到规定不准发出噪音的时间,当初更是没有说不让人练琴,她现在叫停不合适。
傅柏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下楼,踏着音群走向沉浸在发泄中的时槿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琴音中断,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像断线风筝一样飘摇落地,湮灭尘土。时槿之双手悬在半空,不满地抬起头,见是傅柏秋,眼神倏尔温柔:“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