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漓感动了,掀开车帘跳了下去,白鹤堂那边也十分疲惫,见天晴日朗,打算停下歇息片刻。

夏知桃跟着晃悠下来,东张西望,心中嘀咕:‘教主跑哪去了?’

好不容易来到九层,也该休息一下才是,怎么还是人影不见,神出鬼没的。

说到就到,张狂披着件墨黑长袍,身形从厚重树影中逐渐显露,缓步向众人走了。

她五指攒紧了黑袍边缘,指节用力得发白,步子走得艰难,身形踉踉跄跄,眼角红的厉害,似是被人欺负狠了一般。

“张狂…你……”夏知桃大老远便望见她,试探着去喊对方名字,而张狂也依言停了下来。

她抬头去望夏知桃,乌墨似的眼黑白分明,蒙着一层温软的水雾,沉默地看着她,却很快低下了头。

张狂没有说话,她转过头去,黑靴踩着地面繁厚落叶,一阵窸窣细响,竟然径直掠过了她。

……诶,这是怎么了?

夏知桃措然停下身子,疏落阳光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草木清香氤氲而起,她却隐隐触到了一丝铁锈味。

张狂步子加快了些,似是在极力隐瞒着什么,她径直行至众人中心,厉声命令道:

“——正罗衣,给本座过来!”

她声线沙哑,杀气凛冽,没有给对方丝毫反抗余地,用了一副高傲至极的命令口气。

没人料到这一出,许多都被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看向张狂。正罗衣依言迎上,略有些疑惑:“教主,怎么了?”

“……与我来一趟。”

张狂微微侧头,乌发顺着肩膀滑落几缕,她漫不经心,轻声道:“到车厢中去。”

正罗衣疑惑不解,却还是跟上张狂步伐,白鹤堂一个侍卫像是料到了什么,失声道:“你居然——”

“怎么,本座这些天闲来无事,找些乐子,”张狂冷冷瞥他一眼,刻薄至极,“你管得着我?”

正罗衣还没反应过来,懵懵道:“啊,没事没事,是要休息一下。”

张狂嫌他磨磨蹭蹭,不耐烦了,一把拽着正罗衣领子,将其推进车厢中。

她冷声吩咐道:“三个时辰内,不得有任何人接近此车厢!”

接着,张狂一拂黑袍,“嘭”地将车门关了个严实。

方才一番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落到众人耳中,覆上了一层古怪意味。

……乐子?什么乐子?

众人想起关于张狂各种“饥不择食、荤腥不忌”的传闻,面色全都变了变,窃窃私语起来。

居然对仪表堂堂,面如冠玉的崖山峰主出手,简直是惨无人道,丧心病狂。

锦漓最先炸了,满脸惊恐,痛心疾首道:“不是吧,教主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要对正罗衣师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