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面色苍白,半倚靠在夏知桃肩膀处。姜九黎耸耸肩,伸出手臂去拉她,而对方握着他手臂,借力了起来。
张狂还有些站不稳,眉眼紧紧蹙着,低垂着头,颤声咳了好几下。
姜九黎拍拍她肩膀,摸出根糖葫芦来,向张狂递了过去,慷慨道:“来,请你吃糖葫芦。”
张狂轻捂着肋骨处,另一只手间攒着那根红糖葫芦,神色恹恹,有气无力道:“我得回岐陵一趟。”
姜九黎道:“行呗,反正我最近闲得慌,咱们正好顺道,待会可以去安慈那边买糍粑吃,还有西街的姜糖水,上次你买了三箱的霜糖酥也有货了……”
张狂明显有点小激动,乌墨似的眼睛亮了下,不露声色地望了夏知桃一眼,矜持地忍住了:“再议。”
姜九黎将巨斧横过来,张狂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正罗衣身旁,五指间掂了支细长羽绒,淡然晃了晃。
“——不用谢。”
张狂将那支羽毛扔他手里,懒声吩咐道:“时日太久,她灵魄早就弥散,我耗了所有灵力,才勉强在幻境中封住一魄。”
正罗衣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张狂递给他的这支羽毛,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五指颤着,声音微有不稳,道:“教主大人,秦师姐她…大恩不言谢…我……”
张狂截断他:“好了,停。”
她偏过头来望着夏知桃,眼角似月牙般,稍稍向下弯着,笑意浅淡,轻声道:“这是钿花的回礼。”
……钿花?
夏知桃愣了,下意识还以为心魔占据了张狂神识,望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安。
张狂似是看出她担忧,急忙解释道:“不是你所想那样,心魔算是我的一缕执念。”
长睫微微垂下一点,烙下疏落的影子,她轻声道:“心魔因幻境而成型,而幻境崩塌后,也便回来了。”
所以,她依稀记得一些事情。
记得对方的温柔笑意,记得指尖抚过耳际的触感,记得一朵似火焰般燃烧,被她别在发间的小小钿花。
姜九黎在旁边围观,好奇地探头探脑,他盯着那纤细白羽,忽然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惊奇道:“狂妹,羽毛里面这位,难道就是那个让你大半夜跑魔域来找我,一边喝酒一边哭哭啼啼说自己好难过,对方不记得自己的——”
“喂喂喂闭嘴!!!”
张狂惊慌失措,一把捂住姜九黎的口鼻,把他脑袋使劲扣下,连声道:“姜九黎我可求你别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