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推进些时间,在杨家庭院中,她和望烟弄了半晌招不到鬼魂,张狂又像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闹了半天,这孩子怕鬼啊?!!

夏知桃心中乐了,眉眼蔓上个笑,伸手揉揉张狂脑袋,轻声安慰道:“不怕,我在这里。”

真是难为张狂小朋友,明明心里那么害怕,还强撑要跟自己来驱邪,陪着一直等到三更半夜,可以说是很勇敢了。

张狂身子一僵,五指并拢“嘭”一声砸在丹柱上,削金断玉斩钉截铁道:“啊?!!”

“本座可是魔教教主,这种小妖小鬼,何足道哉?”张狂冷声道,“不值一提,本座看都懒得看!”

夏知桃莞尔,没说话了。

——这口是心非的小孩。

她算是发现了,张狂平常都用“我”来自称,唯独拘束、慌张、或者不自在的时候,会换成“本座”,简直就是装模作样的典范。

那侍女还捂着脸,趴地上啜泣不止,夏知桃拍拍她肩膀,轻声安抚道:“别怕,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满脸泪痕,伸出手颤抖地指了个方向,夏知桃跟着望过去,见房梁之上拴了一条红色麻绳,而绳子下头,坠了个黑乎乎的东西。

望烟颤了下,揉着自己肩膀寒栗,小声道:“那,那是什么?”

“——太暗了。”

夏知桃一听声音,就知道张狂慌得不得了,她偏过头去,见对方神色凝重,肃然道:“稍等。”

灵力应唤而至,浩浩汤汤漫延开来,高悬红烛被尽数点燃,映的长廊敞亮无比。

一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别说鬼了,影子都被成照可怜巴巴的一小团,万分委屈地蜷缩在几人足旁,几乎快要看不见。

张狂定眼一瞧,松了口气:“乌星。”

夏知桃心中要笑死了,为什么你看到鸟类尸体,要比遇到鬼镇定这么多啊。

一只漆羽乌星被红绳缠着羽翼,跗跖处被捆了好几圈,自房梁倒吊而下。

地面散落着几支黑羽,喙尖染满殷红,正滴答、滴答地落着血滴。

侍女抆着眼泪,哑声道:“长廊本来点了烛,可我刚走到一半,却被狂风熄了…然后就撞见这、这东西……”

“不慌不慌,”望烟绕着那乌星尸体转了一圈,转了转手中长剑,“既然那鬼肯出手,那我们一定能抓到它!”

几人帮着侍女收拾那乌星尸体,然后围绕着杨府又设下了重重护符,张狂也帮助四处留了片花瓣,严密盯着府邸中的一举一动。

忙乎到后半夜,那作祟鬼魂却又没了声息,夏知桃见张狂和望烟都神色恹恹,稍有疲惫,便劝她们歇息睡下。

幸好,后半夜安详宁静,几人平安无事地一觉睡到天亮。翌日清晨,纸鸢带着正罗衣师尊的书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