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轻声道:“不知您这几月,过的可还愉快?”
柳绫竟然没生气,反而挑眉一笑,眼角弯弯眯起,很是愉悦的模样:“是啊。”
“我换着手段,变着法子,折磨这人过了几个月。每天见他痛苦不堪、委靡不振,甚至千辛万苦向崖山递帖子,便觉得欢欣、快活的很。”
柳绫弯眉笑着,缓声道:“若崖山没有多管闲事,我还能继续玩下去,你们也能保住自己的脑袋。”
“巧了,柳少主。”
夏知桃悠悠道:“您倒是抢先一步,但我俩回来,也是专程过来揍人的——您要是揍够了,不如也让我们出出气?”
她倒是敢说,一语下来,不仅众多使徒惊愕地抬头,连柳绫都是一愣,身形顿住片刻:“什么意思?”
夏知桃没有丝毫畏惧,直视着她的目光,语调平静一如:“出了杨府后,我们拜访了温氏老人。”
“得知温姑娘之事后,我们辗转去了后山悬崖。崖山引魂术,香木为引,白雾凝形,我们见到了你的…朋友。”
夏知桃还未说完,柳绫指尖刀刃似流矢般刺出,呼啸掠过头顶,直直钉入木柱几寸。
柳绫呵斥道:“不可能!”
“一派胡言,谎话连篇!我这几月以来命修士招魂数万次,皆是以失败告终。”
她眼眶染了点红,发狠似道:“奚如性子温软、心地良善,死后魂魄早已弥散,怎么可能聚得起来!”
夏知桃叹口气:“千仞锏何曾有招魂之术,您抓来那修士只怕也境界不够,凝不起弥散魂魄。”
不同于寻常厉鬼的红色、黑色,温奚如魂魄近乎于透明,怨恨太过于稀薄,不足以支撑她留在人世间。
若不是某位教主大人在旁边围观,无意中帮助了灵气凝聚,只凭夏知桃自己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召出她的魂魄。
柳绫愣了愣,周身锐气像是浸入寒冰,一尺一寸地冷下来,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微不可闻的音,颤声问道:
“……她说了什么?”
“温姑娘并非自杀,而是遭人所害。她身上有多处拖拽、击打的伤痕,应当是几名男子所为。”
夏知桃声音有些不忍:“时日太久,温姑娘连自己姓名都不记得,却还是不愿离去。”
柳绫面色苍白一片,神情却蓦然激动起来:“我知道…我就知道!”
“我陪了她十年,她什么性子我最为清楚,”柳绫死死咬着下唇,“怎么可能因为这人,便扔下温奶奶,还有我…跳下那么深的山崖。”
“还有我”三个字说的轻细,微弱而不可闻,淹没在嘈杂呼吸中。
柳绫抬手随意挥了下,困着几人的千仞锏使徒便退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
夏知桃对杨良才没什么感觉,左右她才不过和这人见过不到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