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陷入了挣扎之中,颇有些苦大仇深地看着五颜六色一堆彩带,就是选不出来一条自己喜欢的。

锦漓和望烟两个人跑去玩儿了,一齐失踪半晌,然后从南北两个不同方向跑了回来。望烟选了一条明朗的杏黄色,而锦漓——

她发上扎了起码有十条彩带,手腕间各自缠了五六道,衣衫中也贪心地塞了数十条。整个人走过来时,好似彩旗飘扬,嚣张无比。

望烟诧异道:“锦漓姐,你怎么拿这么多彩带?”

锦漓洋洋得意:“我刚才看了半晌,看哪条都可爱,哪条都喜欢,索性全拿上了。”

夏知桃评价:“贪心不足蛇吞象。”

锦漓丝毫不觉,口中哼着小曲儿,沾沾自喜地晃了两圈,顺口道:“妹、咳,教主大人呢,选了什么颜色?”

张狂郁闷道:“不知。”

“她之前还想选黑色,纠结半晌了都,”夏知桃无奈道,“到现在还没选出来。”

锦漓笑嘻嘻道:“红橙黄绿青蓝紫,随便选一条,或者和我一样,全部都拿上就不纠结了。”

夏知桃看了看她身上彩带飘扬,再想象一下教主大人绑满彩带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阵颤悚,斩钉截铁道:“不行!”

锦漓吐吐舌头,不知夏知桃想到哪里去了,道:“教主自己挑呗,实在不行随便捡一条吧。”

小红鱼也跟着游来,恬不知耻地在张狂指尖蹭啊蹭,咕噜吐着泡泡。

张狂犹豫半晌,终于从各种颜色中,轻轻抽出了一条极为浅淡的象牙月白,轻声道:“这个吧。”

她随意将白带绕了几圈,松松地拿在手间,缠着细白指节,好似绷带一般。

“好了。”张狂见三个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颜色若绑在天灯上时,能更轻易地望见。”

还真是个简单的理由,夏知桃瞅了张狂两眼,总觉得这人还在藏着什么,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闹闹腾腾选完彩带,四人一齐回去找等候在长廊中的管事,而管事老人看见锦漓五颜六色飘过来的模样,面色不由得僵了僵。

锦漓丝毫不觉有异,冲管事嫣然一笑,把人家都给整糊涂了。

但管事不愧为宫中老人,定力十足,神色很快便恢复过来,笑着道:“诸位既然对西域玻提西节感兴趣的话,不妨连天灯也一并选了?”

不同于彩带的各式各样,种类繁多,天灯大多简朴单一,不过是油纸与竹签所搭建的空心灯笼,里面放置着一方小红烛,点燃便会缓缓升入天际。

如若灯中红烛熄灭后,天灯仍继续升高、远去,那便是载上了迷途魂魄,越过荒芜大漠,奔赴往茫茫归途。

西域天黑的较早,待几人领了灯往回走时,外头便已是一片黯淡鸦灰,只余日轮沉于天际,压着万丈光焰。

锦漓再次发挥她“不坑白不吭,坑就要坑到底”的信条,人家都是选一个灯笼,她好说歹说,用什么家中有一池锦鲤姐妹们也要放灯的理由,硬生生地拿了十几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