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寻到个偏僻幽静的树林,见四下无人,颇有些忐忑,小声唤了句:“教主大人?”
没人回应,是太生分了么?
夏知桃思忖片刻,又道:“张狂,小狂,狂妹?”
一连换了三个称呼,林中却还是寂然无人,风卷过层叠枝叶,盈了满耳婆娑声响。
夏知桃在原地等了会,没来由地有些失落,稍稍低下头去,用足尖去碰地面的一块小石头。
刚踢了没一会,身后传来几声窸窣声响,夏知桃偏头回望。
林中多了一人,张狂拎着把锋然长剑,急步踏过洒落阴影,几乎是冲到了夏知桃面前。
她声音有些不稳,慌张道:“对不起,方才我睡着了——怎么了,要打谁?”
夏知桃:“……”
夏知桃扑哧笑了,好气又好笑道:“就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寻你来了。”
“寻我的?”张狂愣了愣,乌墨眼睛亮了几分,小心翼翼道,“你不是与崖山在一处么?”
夏知桃笑道:“嗯,总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寻你了。”
张狂稍稍低下头,细密长睫上盛了点阳光,融得浅淡而温柔,道:“那……”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夏知桃顿了顿,淡声道:“昨晚怎么回事?”
张狂先是愣了片刻,迅速反应过来,顿时就僵住了。
她昨晚着实是喝过了头,早上醒来时头疼不已,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唯一就记得宋祺说的那什么“煞鬼教”,还有“崖山来了宋国”这两件事。
“之前在云笈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碰酒了,”夏知拉着她坐下来,道,“昨天怎么回事?”
张狂万分心虚:“这……”
“嗯?”夏知桃瞥她一眼,“趴在桌上便睡着了,地上还全是空酒壶。”
张狂苦恼想了半天,也没能寻到个正当理由来,倒是错愕地发现了什么:“你怎知道?”
“你门虚虚掩着的,”夏知桃淡定道,“我一推便进去了。”
张狂面色苍白:“那——”
夏知桃道:“醉得可厉害了,摇摇晃晃地抱着我,怎么说都不肯松手,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按下来。”
张狂如遭雷击,从夏知桃的只言片语中,依稀能窥见点昨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慌,越慌越急。
她心中越想越离谱,根本不敢去看夏知桃,乌瞳茫茫蒙了层水雾,一副眼巴巴不会说话的模样,叫人心中柔软万分。
夏知桃不紧不慢,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道:“怎么,说好不再喝酒了,你却还这样,该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