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张狂乖巧地没动,眨了眨眼,声音满是期许,“什么时候来岐陵?”

她乌墨眼瞳亮亮的,似一方深邃的潭,每当望着夏知桃时,潭中便落了满池的星子。

夏知桃知晓对方着急,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但崖山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寻到的东西暂时没有线索,只能又往后拖一拖。

“我保证,很快就能来了。”

夏知桃轻叹口气:“之前刚回到便被赶着来寒水谷,还没来得及去槿华峰。”

“不着急,我不过随口一提,”张狂软声道,“不必放心上。”

话虽这么说,她声音听着倒是有点虚,不情不愿的,怕不是心中急得不得了,恨不得对方今日便搬着东西来岐陵。

张狂顿了顿,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微微低下头,道:“若是改变主意不愿来了,也无碍的。”

夏知桃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捏对方面颊,等她委屈巴巴地望过来,嗔怒道:“说什么话呢。”

“睡都一起睡了,”夏知桃淡定道,“你还想跑不成?”

张狂:“…………”

两人之前分明和衣而眠,客客气气地睡下,张狂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什么越界的事情都不敢做。

而这事情落到夏知桃口中,悠悠过了一圈,听起来总有种做了什么的理直气壮感。

依照之前商议的那样,在漠无声出关之前,张狂答应了低调行事。她没有回岐陵,而是默默跑去玄虚老爷的妖林,打算在魂骨第九暂时呆上一阵子。

夏知桃从小镇赶回崖山,因为耽搁了片刻的缘故,她是最晚到的一个,其余弟子已经去纪书那请示过,径直回到各自峰中了。

寒水谷之事是如何结尾的,夏知桃不从得知,只能从峰主们的忧虑神色中,窥见一两丝事态发展。

过了约莫五六日,在夏知桃软硬兼施,叠声请求下,她终于磨得正罗衣同意带她去槿华峰。

约莫四十年前,子韫还是首席弟子之时,每年一封,来自木槿仙尊的书信忽然断了,之后便了无生息,再无任何消息。

也就是在同一年,槿华峰中阵法忽然启动,整座峰坠入白雾与崖山隔绝,而弟子们都被迫移到了槿华峰附近的一个小侧峰上。

无论是位列第几的峰主,还是逾白掌门,都被槿华峰近乎于化神期的禁制隔绝在外,用尽法子也无法进入。

禁制分三层,一层是汹涌白雾,与藏匿其中的灵藤,一旦发现闯入者,便会将其五花大绑扔出禁制。

而禁制的二三层,弟子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峰主们知晓一二。夏知桃自己的没法进去,胡子师祖又不靠谱,便只能拜托正罗衣了。

好在正罗衣好说话,被夏知桃缠了几日,便松口带她去看看,但要与其他人保密,并且只能进到禁制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