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去!本官平日里的教诲,莫非都忘了个干净?!”楚临秋虽已被连着两次的棍伤折腾得只剩半条命了,然当他愈渐的幽深瞳仁直勾勾盯着众下属之时, 却仍是使人仿佛身处数九寒冬,腿肚子便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栗。
“滚!!!咳咳......”
在其后的漫漫长夜里,楚临秋势必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惨痛代价,他倦倦地阖眼跟滩烂泥似的趴在长凳上,不再理睬任何人的喊叫。高热带来的强烈不适感,使他一度昏沉以为陷进梦中,直到绵远悠长的钟声把他的神志勉强拉回少许。
“大人?大人!快来人搭把手!陛下......陛下!大人他......”
“.….”这人略微动了动,却只觉得周围黑漆漆一片,仿佛身处无尽深渊不住往下坠,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在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楚临秋感觉有人把自己的上身扶起来安置在怀里,刻意压着嗓道,“大人厥过去了!尔等速领玉牌往太医院宣旨!”
......
第十章 惊雷
萧将军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他醒来之后,便只觉得四肢酸痛,头晕脑胀,仿佛昨夜在校场被提着操练了几个时辰。
他跟个废人似地躺着床上,轻轻动了动手指,只怔怔地盯着一旁的床幔出神。然片刻后,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跃而起,对着门外高喊:“翰臣!”出声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身处陶都的家中。
“小北,几时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眉开眼笑地对他说,“少爷,辰时了,严公公带了圣旨过来,说圣人要给您封赏。眼下正在前厅里坐着呢。二老爷让小的找您过去。”
“哪个严公公?什么二老爷?”萧岑昨儿已醉得毫无意识,连做了什么、如何回来的都一概不知,此时坐在床上,脑子还有些发懵,转不过圈来。
“少爷,是严正严公公。二老爷......少爷您怎么连二老爷都......”
“我知道了,片刻就到。”萧岑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稍显不耐。不知为何,他心中隐有不安,而这种不安,在他见着严正那张满脸堆笑的面皮之时,就化为了淡淡的恐惧。他直想逃离,却已被人瞧见。
严正确实是来宣旨的,看这样子,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手中捧着明黄卷轴,一柄拂尘斜挎臂上,见萧岑来了,便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声“恭喜”,随即高声念出圣旨中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