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周维夏从小就是这样。他一直是一群小孩中最懂事的那一个,拼命让自己更乖巧更听话,似乎这样才有勇气怯怯握着人的衣角,无措地问一句:
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不爱我?
叶行知没法直接和他讲明。这是他自己造出的困局,不该轻飘飘把责任都推给周维夏和沈云漫的关系。他慢慢把手里那杯冰拿铁喝完,一字一顿道,“之前是我没说清楚。”
他抬起头,不再刻意避开视线,尽力解释道,“我家情况很复杂……这个暑假开始,我就不常在学校了。”叶行知绞尽脑汁地想把理由说得可信一些,“毕业之后也会回去,所以……”
明明是俗套的托辞,周维夏依然很耐心地听着,一副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样子。男孩伸手去拿叉子,轻轻切下一小块蛋糕,在光洁的盘子里拨弄了两下,大概猜到了叶行知没说完的话。
他没让叶行知为难,抿抿唇便开口道,“我知道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微微一怔,手里的杯子一下没有握稳,撒了几滴咖啡出来。周维夏拿了两张纸巾递给他,补充道,“……没关系的。”
叶行知擦咖啡渍的手顿了顿,低着头没抬头看他。
周维夏把叉子放下,那么轻巧的一碰,半块还没吃完的蛋糕便软软地塌了下去。他站起身道,“学长,我先回家了。”
叶行知记得他以前动作温吞得要命,现在却很利索。周维夏端起餐盘送回吧台,和服务生微笑道别,才推开门一步一步走出叶行知的视线。
周维夏第二天就开始正常参加辩论队的一切活动,两人交谈很少,彼此都在刻意回避,却硬要做出自然相处的架势来。
预决赛就在周末,指导老师中午在微信群里宣布周六下午可以休息。这会儿叶行知人在画室,他把画笔放到一边,看见微信群里一条一条的“收到”,默默跟在最末的周维夏的下面回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