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江渝的声音闷闷的,他觉得眼眶在发热,可能等会儿又要哭出来,又极力想忍住。
“又开始了。”俞若云看着他,“再这样就把你封杀。”
当然记得,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很多次机会可以见到俞若云。可他总还是在想,再晚一点吧,等他和俞若云的差距再小一点,等他一出现别人会注意到他的时候,再去找俞若云。
可是到后来,越来越不满足,恨不得变成一台永动机,不停地往前奔驰,都忘了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对不起。”江渝还是只会说,“我一开始想着,既然你忘了,那就重来一次吧,连我都不是很想再想起来。”
“那你现在已经试过了,”俞若云说,“试过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会来找我,我都会认出你。你现在住着我的房子,签了我朋友的公司,拍了我主演的电视剧,这一次你别想摆脱我,别想把我的海报撕下来。”
“不走。”江渝说。
真是奇怪,以往的日子里,江渝才是喋喋不休的那个,而俞若云总是寡言。到了这时候,江渝却仿佛失语,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俞若云在表达,俞若云在说爱他。
俞若云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渝,江渝却觉得他正在被俞若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直到俞若云站起来,转身去房间里。
他被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大概是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俞若云才出来。走到江渝的面前,他看起来有些不习惯,将一只手放在后面,一看就藏着什么。
是一束花,不是那种夸张的999朵玫瑰,甚至连99朵都不是。可能是俞若云在路边因为怜爱卖花的小女孩买的,很有可能,俞若云就是这种人。
“从来没有送过花给你,”俞若云说,“很抱歉。”
第二十七章
天色已经很晚了,月亮升了上来,从窗户照进来,照在江渝的脸上。
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性可以覆盖另一些问题。江渝感受到惊人的疲惫,最开始是做了一次,他本来就喝了酒,已经很累了,但俞若云不像以前那样了,今天没有完全那么知情识趣,甚至有些强硬,他被握住脚腕分开腿,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没有戴套,也没有在射之前抽出来,江渝像提前感应到危机的小动物一样,惯性般地试图挣扎,但他被俞若云压住,动弹不得。于是很快放弃了抵抗,俞若云又来亲他,从耳朵到眼睛,他一直极力想收回去的眼泪居然在这时候遵循着生理反应落了下来,俞若云说:“你被我操哭了。”
在他上次活着的时候,俞若云不会这样。当然,他那时也很爽,但是俞若云要温柔得多,不会说dirty talk,也不会把他搞得腰上手腕上都是淤青,隐痛的地方流出难以启齿的液体。而意外的是,这感觉居然还不错。
江渝坐起来,才发现俞若云并没有睡,只是背对着他侧躺着,手掌里握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小瓶子。
有一点眼熟,他靠了过去想要看清上面的字样,然后睁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夺过来。
俞若云却感触到了背后的动作,手臂收回去,转身看他:“你抢什么?”
“那是什么?”江渝咬牙,“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别担心,”俞若云猜到他在想什么,淡淡地看向他,“我没有吃药,这不是我的药瓶,是你的。”
江渝无措地看着俞若云,他的最后一个秘密,原来已经掌握在了俞若云的掌心之中,而他还自认为永远不会被发现。
他觉得无地自容。
“在想什么?”俞若云靠着墙,漫不经心在转着药瓶,“想我怎么知道的吗?很简单,小齐告诉我的。”
“那不可能,齐伊人根本就……”
“你觉得她不知道,”俞若云说,“是,你瞒得挺好的,谁都不说,诊断书都被你给撕了。也不知道找的什么地下途径去开来这些处方药,自己给自己当医生乱吃药,结果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难以理喻,整夜地失眠,本来就肠胃不好还食欲减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早该意识到。”
齐伊人原本没打算告诉俞若云的,前老板的事情,她不会跟现在的老板多嘴多舌。但俞若云变得反常,找了一个比他年轻那么多的小鲜肉,还近乎肆无忌惮地做一些为他保驾护航的事情,这本来是俞若云的私生活,她也不便干涉。
“然后你就坐在我的对面,你看起来特别紧张你知道吗,而且还要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但谁会随意地说那种话啊。你跟我说,你没有男朋友吗,没关系,我以后会是你男朋友的。我没跟你说过,你那时候看起来特别傻,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