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脸色一变,隐隐要哭。
“怎么会喝多呢?”
粟正笑道:“来,小班长,你说。”
小胖墩儿哗地就哭了,像只漏水的汤包。胖母毫不留情地冲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训道:“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许哭。”
有个这么强势的妈,小胖墩儿也不敢继续作祟,连忙闭上了嘴,却也不敢解释。
胖母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知子莫如母,胖母当然也知道自己儿子身上那些坏毛病,一时间,一股火气下去另一股火气又上来了。
但她还算给儿子留面子,不打算家丑外扬,道:“小粟老师,看来这小子有事儿没交代,是我误会了,我回去好好收拾他,您别放在心上,以后有该教育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粟正喜笑颜开:“有您这样的家长在,这孩子不愁教不好。”
时间渐渐过去,班里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了,只剩一个小小的身影稳如小山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画画。
粟正错过去看,发现傅秉英在图格子,他用一盒蜡笔随机涂彩色的格子,从左上角开始,一开始也不固定大小,整幅图像是俄罗斯方块。
“你在画什么?”粟正问。
傅秉英抬头看他一眼,不说话。
他现在简直要烦死了,居然会变成小孩子,开什么玩笑。这么小的手,这么短的腿,还想杀人?跳起来,最多也就往粟正腿上插一刀。
还有那张粟正那张傻脸,装模作样,竟然对着一个小孩子笑得这么谄媚,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我看你不爱说话,大家都走了,你心里急不急啊?”粟正捏着嗓子说。
傅秉英听得要吐,对方俯视的视角令他作呕,干脆撇开脸无视。
“你真别扭啊,”粟正两腿张开快坐在他前一个座位的椅子上,成年男人的手臂可怜兮兮地搭在椅背上,眼里充满了兴趣:“要是怕的话可以跟正哥哥聊天啊。”
正哥哥……傅秉英手上的蜡笔都要被捏断了。
粟正无知无觉,还在那儿侃侃而谈:“你长得好像我一个弟弟小时候,他跟你一样长得好白,像雪人成精儿了,他也不爱说话,但是只要我一逗他就脸红,特别可爱。”
啪!
蓝色的蜡笔断了,傅秉英屏住了气,重新换了一根。他怎么会听不出粟正口中的弟弟是谁呢,只可惜那些赞美赞他听来就像嘲笑,什么爱脸红,什么白净——通通都是玩物的形容词。傅秉英烦躁得要自燃了,他想,就算我烧起来了,也要抱住粟正,带着他一起烧死。
“我弟弟特别聪明,学哲学的,你说一般人正常人谁选那种专业,但他就是不一样,不过你以后很可能也会选,所以也不能说不正——”
“老师,”傅秉英啪地一下按下蜡笔,皱眉道:“好吵啊你。”
这话若是换成成年傅秉英来讲,粟正说不定动都不敢动一下了,更何况造次。但此时此刻,幼年傅秉英可爱的像一个雪团子,两颗眼珠子像浸在油里的乌梅,声音绵软,就算是像个大人一样故作冷漠也可爱非常。
粟正不怕死地揉乱了他的头发,趴在他面前舔他:“你真可爱,正哥哥能亲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