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这所有的一切,只是源于一个谎言。
一个荒谬到他宁愿忘记的誓言。
*
齐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睁眼的时候,旁边坐着苏灿。
小孩儿的眼睛就盯在自己脸上,那种视线很直,可以直到心里,眼睛里装着不知道熬了多久的红,所以齐庶没躲,先是对着他扯了一个笑,自己撑了半条胳膊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苏灿想伸手往前,但是手里一顿,之后就没继续,悬在两人中间的那只胳膊又放回去了。
但是齐庶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伸都伸出来了,就别往回放。”
“现在你是谁?”苏灿弯腰往前凑,声音干涸着裂开,“哪个齐庶。”
齐庶用拇指在对方的眼窝上蹭了蹭,“你想我是哪个?”
苏灿歪头捧过那只手,轻轻在掌心亲吻,“活着。”
“我想你活着。”
整整半个月,苏灿都在着儿守着。
以为临时加塞的记忆驱动恢复,齐庶的身体并不适应,很长一段时间身体进入自动保护状态。
不算生,不算死。
只是静默躺着。
之前陈肆年做过多次他可能无法苏醒的测算结论,好在最后都能自我推翻。
这里是还是陈肆年的研究院,连病房的格局都一样,纯白的墙面儿上挂着被风吹动的白色纱帘,挂在外面的太阳颜色正好,就是温度差了点儿,照在苏灿的背上,齐庶看着都觉得暖。
“那个都是,又都不是,”齐庶伸手在苏灿脸上垫了手背,“但是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所有的事,”
“我都记得。”
“看来恢复的不错,”陈肆年插着兜儿进来,对着苏灿伸了伸手,“你先出去,我再做一次苏醒检查。”
但是苏灿没动。
“你先出去,”齐庶在床上张嘴,最后轻轻说了一声,“乖。”
苏灿微微顿了一下,最后才起身到了门口儿,也没离太远,但是具体里面说了什么,他他听不着。
“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迎接你,”陈肆年盯着齐庶,最后自己摘了眼镜,捏着微微发涩的鼻尖,最后在他干裂的嘴角上炸开一个笑,伸出两只胳膊,做了一个空气拥抱,
“欢迎回来,十三。”
“十三,”齐庶低着头,调整自己的呼吸,等在抬起来的时候口气同样轻巧,他先是朝门口儿看了一眼,才问,“我弟呢?”
这个约定属于三个人。
一颗关于颠覆帝国的野心,最开始滋长的沃土,就是和他同血同脉的Omega。
齐玖。
“领主已经在正厅等你了,所以我才来带你过去。”
“在之前,让我跟苏灿聊聊,”齐庶弯腰下了床,“等我收拾好,自然跟你过去。”
“别多说话,”陈肆年重新把眼镜戴上,“这点儿不用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