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颤抖地抱住脑袋。我从未受过如此锥心刺骨之难,季靖闲给我的痛苦,竟然与老爸去世之后的痛苦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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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坚决不给他开门且屡次拒接他电话直至拉黑他之后,楼下那辆黑色的SUV就已经停了两天了,我也两天没有下楼。
起初我以为以他的耐心不过半小时就会走,然而是我低估了,他竟然一夜都没离开,也没有再上来找我。
我不敢出门,寝食难安,试图催眠自己不要去想,他自然会走的。但每每我路过窗前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拉开一点点窗帘缝去看。
第二天傍晚,我接到了小张的电话,他说季靖闲两天没去公司,他好不容易才找过来。
我掀开窗帘,果然看到小张在楼下。
“尘哥,拜托您下来劝劝季总吧,他胃病拖了几天了,总不去医院也不是办法啊,公司高层还在等他回去开会呢。”小张没有在装,是真着急。
“好办,你要么就把他打晕了带走,要么就等他疼晕了带走。”听闻季靖闲的惨状,我有种报复过后扭曲的快感。
没等小张说完,我挂了电话,他急得直往楼上看,看样子季靖闲并没有告诉他我住在几楼。
挂小张电话纯属是我一气之下的举动,但小张不过是个给季靖闲打工的,以前还冒着风险帮过我不少,我实在没必要为难他。我想了想,还是打电话把季雨珂叫了过来。
季雨珂很快就到了,我从楼上看到季雨珂气势汹汹地下车,然后对着车里的人吼了几句,没人回应她,她便吩咐带来的另外两个男人把季靖闲从驾驶座拉出来。
明明隔得很远,我却依然能看清季靖闲苍白的面容和紧咬的牙关。我早已练就了一身观察季靖闲的本领,他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能牵动我全身。但我累了,视网膜接收到的信息再也无法传到大脑里去,更无法产生任何共鸣。
我如同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
他高大的身躯被人推进季雨珂车里的时候,抬头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饱含痛楚和不甘,让我一瞬心悸。
我猛地拉上窗帘,当做无事发生。
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通知,是我几天前购买的木质桌椅正在派送。
我前两天陆陆续续订了许多家具和健身器械,都还在工厂或路上,每一样都代表着我对下一秒人生的憧憬。
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打算开始新生活,眼下全被季靖闲毁了。
我完全相信他会再来找我,因为他还是缺一个替身,不知道下一次,他还要拿走我的什么。
我对着房产证看了一下午,最终联系了中介。
我要把房子卖了还债,永远离开这座操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