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美和说,他是在浴缸里割腕死的,血甚至流到了客厅。等保姆来时,才发现他死在浴缸里已有一周。
沈望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在上海开演唱会,他当时头一个念头是:连自杀也须体验?然而当他听到美和宣布葬礼的举办时间、举办地点时,他才惊觉,季箫真的走了。
没人知道季箫为何自杀,包括他。
因为风流的人只管喝酒、抽烟和作乐,不提往事,不谈未来。但死亡是就像是在一间茅屋的墙壁上挖个洞,破了,就有风吹进来,呼呼作响,死者在地底里安眠,但生者却不能幸免。
这风,吹得人心乱。
虽说美和再三强调,但他还是去了附近的酒吧。
他急于找点乐子,抵消这阵心虚。
他对纽约并不了解,全凭缘分找的酒吧。推开门张望一圈,倒是白人居多,算是找了间比较地道的酒吧。他落座、点了酒,就开始抽烟,美和给的那盒万宝路他已经抽空了,只好抽身上的女士烟,细细长长的一根,味道不算好。
灯红酒绿里,沈望一支支地抽烟。沈望生得好,深邃动人,头发偏长,他在脑后简单地扎起,颧骨那里有颗浅褐色的痣,笑的时候,跟着他的桃花眼一块儿笑。有不少人对他生了意思,但都遭了拒。
有个衣冠楚楚的亚洲男人倒是径直坐在了他对面:“一个人?”
沈望眯起眼睛,并没有方案这男人的自作主张,只是打量了圈这男人,那男人倒也自信地任他打量。
自然是宽肩窄腰、长相风流。
沈望笑吟吟地握着酒杯说:“是。”
那男人三言两语地做了介绍,说是在美国出生的华侨。对他感兴趣。
沈望倒是没记住他的名儿,但那男人语言有趣,出来猎艳,诚意十足,尽挑好玩的事情说,他说他的上司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有一回他只是开了个玩笑,他的上司记了很久,两个月后聚餐时给他吃了一大勺芥末,他还当是抹茶,他形容自己当时是“七窍生辣”,打出来的嗝都是芥末味的,饶是沈望也忍不住夹着烟笑。沈望笑说:“你的上司有点儿意思。”
“你怎么不说我可怜?”那男人委屈地说。
“那要看你开了什么玩笑。”
“关于情史的,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那男人耸了耸肩,很无奈的样子。
又问他:“你怎么一人喝酒?我以为你桃花运很好。”
“我前男友走了。”
这话说的含糊,那男人以为他受了情伤,便露出了然的神情:“找下一个就是了。”
沈望点了点烟灰,没说话。那男人又问:“TOP or Bottom?”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