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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念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
画上的男人被五颜六色的花团拥簇着,睡容恬静,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他拨了杂志社的电话,低声把事情都交代完后,就把书房里的灯关上了。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他推开卧室的门,无声地望着床上熟睡的男人。穆闻说睡太晚对身体不好,只要是在家的时候,一到十点半就按着他去睡觉。
他从男人的西装里摸出了烟盒,给自己点起了一根。
吐出的烟圈升腾起来,他眨了眨眼,开始伏在玻璃桌上写便签。
还有什么?他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想了会。
他起身去了厨房,像以前一样把方片包切成三明治的形状,夹好了火腿和生菜,再冷冻进冰箱里。
清早的时候穆闻会在半梦半醒间爬起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亲吻他的耳根。
他走进浴室洗脸。
穆闻的水杯,毛巾,剃须刀。
于念侧过脸,仿佛看到隔着茫茫的水雾,男人从磨砂玻璃后探出头,笑着叫他的名字。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把没有贴标签的药倒了一把在手里,又走进了书房。
画中的男人仍在熟睡。
于念跪下来,虔诚地亲吻男人的面庞。
这是七天的短暂的梦,他已经醒来了,然后再奔赴进更深的梦里。
穆闻载着他沿着河向前骑着那辆老式自行车,夕阳的余晖洒下来,他看到了爱人年轻温柔的脸,和远方无尽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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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