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陈景明薄唇微抿,眼神里亮的就像光。
这句“凭什么”,他问了很多次,每次陈景明都是这个答案。大概是暑假那天下午的天气很好,街边也没有那些该死的蝴蝶花,于是十六岁的郝春只能妥协。他握住长刀柄的手指有点不自然地蜷缩,阳光照耀在他头顶,暖融融的,又像是太阳这颗星球的火焰不管不顾地笼罩着他。
当时郝春燥热到嗓子眼发干,咧开嘴角,露出两粒雪白小虎牙。
“淦!”
他说,同时收回了那把弹簧. 刀。
陈景明看起来也松了口气,往前跨了半步,依然黑眸熠熠地盯着他。“阿春,我陪你一起去职高。”
大概是怕他不能同意,尾巴上又加了个柔软的央求。“……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
郝春咧嘴龇牙笑得特别没心没肺。他故意歪着头,斜眼打量阳光底下的陈景明。街边咖啡馆的香气挺浓郁,比他日常喝的那些中药味还要苦。咖啡馆深绿色招牌在微风中簌簌轻颤,不知名的,郝春的心也抖了一下。
他觉得心酸,嘴巴里却故意笑着说,“不好!陈景明,你要是不能去九中,你爸就得让你出国啊!你出国走了,到了太平洋那头你还能记得我不?就算你能吧,咱俩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想要聊个天都不容易是吧?”
这些倒都是真话。陈景明抿紧了唇,又紧张地攥起拳头,拳头贴合在黑色镶嵌白边的运动短裤下,叫太阳晒的都快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