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初被吵得头痛起来,像有无数棱角尖锐的石块在脑中乱飞乱撞,可他仍旧不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咬牙忍耐着,直至时间来到七点四十八分。他站起来,打开包房内的电视,同时也启动了炸弹的引爆倒计时。炸弹的威力不大,火药能够波及的区域差不多就是这相连的两间包房和过道,店是被包下的,也没有留下一个工作人员,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被牵连。何云初径直离开,没再看何书桐一眼。
电视屏幕上,一段两年前的新闻开始播放——晚上八点零三分,一家由华人经营的酒吧发生爆炸,导致五人死亡,一人重伤,十三人轻伤。爆炸原因尚在调查中,不排除恐怖事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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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住了十天,郝奇准备离开。
他最后去了一次公墓,把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放在墓碑前,然后沉默着站了很长时间。他什么都没说,因为说不出,因为墓地里的人听不见,因为灵魂只与肉体共存,因为死亡会带走一切。
郝奇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却不知道何云初要做什么。
你在哪儿?在做什么?会回来吗?还活着吗?
几个单调问句仍在反复纠缠,没有线索,也没有答案。
何云初不告而别的当天晚上,郝奇就登上了去纽约的班机。
恐惧与忧虑沾满了郝奇的头脑,甚至让他拿不出一丝多余情绪来为死去的人鸣不平,他能够想到的就是何云初去找人拼命了,可能是跟陆野一道,但更可能是单独行动。
无论哪个,都跟送死没有区别。
他必须找到他,必须赶在他做傻事之前拦住他,然后狠揍一顿。
郝奇在纽约徘徊了一个月,通过从前在酒吧认识的某些特定人物打听门路,出入各个常有帮会人员出入的场所。他花钱向瘾君子或站街女购买线索,每晚都住在凌邦旗下的酒店,甚至还扮成求职者混进过凌邦集团的办公大楼。想得到的办法郝奇统统试过,就差拿着何云初的照片去警局报案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