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脸跟小瑾说我出轨,可我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也撒不了慌,于是艰难的、委婉的给我自己找了个面子道:“我不应该嫁给你高叔叔,不应该给他生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
当听着小瑾说‘我不应该出生是吗?是我生错了是吗?’的话时,我意识到我又搬起石头砸了我自己的脚。我始终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想起了幼儿园老师说我的话,他说我这个年纪不容易带好孩子,不够成熟,一定要多看书,注意亲子关系,跟孩子谈话的时候一定要有爱,我刚才那句话真应该掐回肚子里。
我想掐死我自己,我不应该这么早的生下他,生下他却带不好他。我自己没有脸,连带着他都不好过。
我开始手忙脚乱的安慰他,把我所有能够记着的好词一股脑的都背给他听,什么你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天使,他不喜欢你,我稀罕你……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小瑾看我可怜了,饶过我了,他打了个哈欠,眼泪凝于睫,要落不落,跟初秋树叶上凝结的露珠,那个模样可爱死了。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愿意生下他,哪怕赔上我的性命。
我因为父爱大生,给小瑾洗了澡,读了睡前小故事,又把他哄睡了,我才挺着我的老腰想去沙发上坐下,我之前很少干,有佣人在,我就当我的甩手大少爷,现在才知道都不容易。
我这一坐才看见沙发下还有玻璃碴子,一地。
我已经提不起劲骂高宇了,我扫了一遍又一遍,又拖了一遍地,怕玻璃瓷蹦到沙发底下,会扎到小瑾,我又跪在地板上把沙发底下掏了一遍。
等确定没有后,我去洗手,看着镜子里那张已经肿起来的脸说了声:活该。
罪有应得,做牛做马,亦不可赦,亦还不清。
我本来不想管我的脸,但是想想我明天还有去见人,最重要的是我明天要上班了。
想着我今天这九曲三折才得来的工作,我有些忐忑,从心底里说的话,那个工作我喜欢,艺术馆啊,我没能成为画家,可跟画沾边也算是学有所成吧,更何况现在已经破例成了前台了呢,一拐弯就能看见那些画呢。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除了……如果没有盛蕴在哪里就好了,我被自己这个无耻的念头恶心到了,原来我心里也这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