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晚上会控制进食量,江衡南吃得少,见季宿风也不怎么动筷子,便叫他去书房聊天。
两人面对面坐着泡茶,季宿风端详了一番茶杯,色泽青翠华滋,有如堆脂,视如碧玉,笑着说:“这样上等的汝瓷你竟然用来泡茶。”
“你要是喜欢,我待会儿让人收拾干净,给你带走。”江衡南应道。
他们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小时候存下的情分,年龄越大就越觉得珍贵,江衡南对季宿风,算是少有的真诚,更何况还有一层江知颂的关系在那。
虽然江知颂总忤逆他,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血浓于水。
“不用了,”季宿风悠闲地品着茶,笑着说,“你上次给我的那套还没用呢。”
江衡南扫了眼悠哉悠哉的季宿风,想起江知颂和季衍,心里很不是滋味。
季衍如果是女的,门当户对,和江知颂又是青梅竹马,给他当儿媳妇再好不过。
从小到大,两个儿子都和他不亲近。
倒是季衍,小时候跟前跟后喊叔叔,爬到他腿上看他批改文件,大了点会因为江知颂对他吼,但也会叫他不要抽烟。
可偏偏性别对不上,江知颂又一门心思要撞南墙。
他也清楚,他现在压不住江知颂,季衍天真没心眼,以江知颂的手段,季衍根本没得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江衡南心里,说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季宿风一手端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扶手,懒散得像是在度假。
江衡南起身,走到博物架前,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绕过架子,打开了柜子,里面顿时露出一个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