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声蓦地坐直了,像有谁拿着木尺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的后背。他额角开始冒汗,手心也是,但手脚却变得冰凉,连温水杯也捂不热。
他对这话题的抗拒显而易见,章医生推了推眼镜,不再强迫邱声必须回答了。
“所以我们还是可以从这方面去克服,如果你想,我建议……”
“我不想。”邱声尖锐地反抗,语出后他即刻发现不该这么没礼貌,但不甘心地小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和他们再有联系了。”
章医生直视他,半晌后低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写起来。
笔尖与纸摩擦的“沙沙”,窗外灿烂的阳光,混在一起好像火焰即将吞噬邱声。他握着那杯水,抓得越来越紧,极力克制着摔碎它的冲动。
这种声音是他少年时代最浓重的写照。
与之协同的,往往有父母制定得密密麻麻、精确到每个小时的日程表,总是离他们期许差一点的成绩单和班主任的冷嘲热讽。
“在这里为什么会丢分?错题本做了吗?考前复习的时候过到多少遍?”
“你有什么爱好,你要什么爱好?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
“听话,爸妈又不会害你。”
“期末考试必须进年纪前50,进不了,这几本书也别看了。”
“作业本呢?……没带就是没写,出去补!这节课在走廊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