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惜遇看着这行字愣了很久,极慢极慢地抬头去看任万山的脸。
“珍惜相遇,”任万山一字一字地说着,大笑起来,像是为曾经消耗片刻的深情感到可笑和耻辱,“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任惜遇颤着声开口:“是不是……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鉴定机构早就确认过了,这张才是真的。当初那张鉴定结果,根本就是吴霖伪造的。”任万山咬牙切齿地,“你还想替你妈狡辩,还想替自己狡辩是吗?”
任惜遇无助地摇头,控制不住的泪水簌簌下落,最后捂着脸跪到地上:“我不知道……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有家了……我真的,我不是故意……”
任万山又把他拉起来,放到茶几上坐着,魔怔似的替他擦眼泪,和方才暴怒的样子判若两人。“你哭起来跟令茹真的很像啊。”任万山低声哄他,“别哭了,哭得我难受。”
任惜遇的理智在巨大的打击中崩溃,此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住地说:“爸爸,我很乖,很听话,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你别不要我……”
“惜遇啊,”任万山叹着气,抚摸他的侧脸,“你不是我的儿子。”
任惜遇像剥尽了毛皮被丢在砧板上摔打,理智飘在虚空里,只有一下一下的屠刀砍在身上,才会回笼片刻。
任万山越贴越近,看着他的眼睛逐渐被原始的欲望代替,变成了任惜遇最熟悉的眼神。“何令茹骗得我好苦,”任万山贴着他说,“她欠我的,都是她欠我的。”
任惜遇像是被狠狠砸了一锤子,猛地清醒过来,他来不及抹掉未干的泪迹,在任万山压上来之前推着他的胸膛颤声大喊:“我不是何令茹!我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