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高的荷叶啊!”刚下车,鹿泉就被一整片火红的、粉嫩的、翠绿的景象给拉走了注意力。
临渡塘就在荷落岛的西南边,下午正是金光镶浦的时候,阵阵莲香扑鼻而来,岸边来看是满满的一簇簇水莲拥抱,若是泛舟而下,则是被直柄的荷叶给遮得严严实实,一点儿灼热都穿不过来,湿钏花露轻盈地落在鹿泉方才吹乱的发梢上,若不是顾虑到小船上还有摇桨人,张野早就想品品深藏的茎水有多香甜。
“师傅,您在这儿干了多久?”鹿泉脱了鞋,光脚在小船边上弄水,由于临渡塘的水并不直接用于生活饮水,摇桨人也并未阻止。
“干了快三十年喽!”小船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时常被茎叶阻拦,师傅笑呵呵地回,“两位感情真好,老公还给主动按腿,小姑娘太幸福啦!”
正在替鹿泉按摩大腿的张野顿了顿,“他腿酸,给他揉揉罢了。另外,我们都是男的。”
“!”
小船受惊了似的撞到一处荷茎,师傅结结巴巴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二位是……”
“没关系,师傅您继续,让您见笑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张野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不像平时慵懒的老烟嗓,倒像是沁了这荷塘的花蜜,苦涩中带着丝丝回甘,“我很爱他。”
“什么见笑,小伙子说什么呢!虽然老汉没文化,但你们自己过得好,管别人怎么说!”师傅黝黑的皮肤称得牙齿更白了,笑起来满是皱纹,走慢了的时光在这褶皱里留下的都是关于爱的语言,“坐稳喽!老汉带你们去看看白鸟,漂亮得很呐!”
小船猛地调转方向,往更深处去了,溅起的水花湿了两人牵起的手,暮归的白鸟也在歌唱流传的故事。
“野哥,看那边,有白鸟!”
鹿泉的声音有些抖,张野低低笑着,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