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烧的诊所占地很小,是一座二层小楼房,与周围的居民楼格格不入,这个小区很老,小区里的诊所也一样老旧,诊所门前的招牌都锈掉了漆,招牌上的名字并没什么新意:健康诊所。
健康,鹿燃野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诊所如果要运营下去,就不应该期待病人健康的。
他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冰冷的雨点砸在了他鼻尖上。
鹿燃野探出手,雨点越来越疾、越来越大,子弹似的砸在他手掌上,他应该去躲雨的,但他还是一动不动。
冷冰冰的秋雨反而让他被药效麻木的脑子清醒了一点点,也叫他麻木的身体恢复了一丝触感,寒冷与潮湿成了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媒介。
鹿燃野僵着手,感受雨打在手上的触感。
已经是秋末了,这恐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
他的耳鸣逐渐被雨声掩盖,衣服全都湿透了,他全身不住地战栗,感受愈发强烈的寒意。
对于鹿燃野而言,寒冷远比滚烫的痛感要好得多。
鹿燃野肚子有些饿了。他才想起来要离开这里,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他踉踉跄跄地想站起身,还没站稳,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一双洗得发黄的白色运动鞋停在了他面前,随着鞋子主人的动作,细小的泥点和雨水溅射在鞋子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