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客气了,不要紧的。”
可沈越再清楚不过,寻壑从来都委曲求全,他说‘不要紧’,并非真没往心里去。沈越权衡利弊,最终决定直面:“其实这样也挺好……”
寻壑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来,追问:“什么挺好?”
沈越顺势握紧了寻壑手掌,温声说:“我出身世家,自幼锦衣玉食,对于民间疾苦,我难以感同身受。而后落难那几年,把人间苦难几乎体验了一遭,对世情、对人情的理解,透彻多了。所以啊,疼痛并非坏事。就像这次被你**,痛是一方面,可却也让我豁然明白,当年的你有多么坚qiáng。”
寻壑突然觉得两眼发酸,侧过身子回抱住沈越。
沈越适时沉默,掌心抚上寻壑后背,一下一下轻拍着。
良久,寻壑才哽咽道:“沈爷想听江焘的故事吗?”
想!终于逮着机会了解寻壑那段讳莫如深的过去,沈越暗喜,但话音出口仍然满腔温存:“你要愿意就说吧,我听着。”
“我十二岁开始在蓬门接客,那时我倔,不肯屈服。鸨头为了压制我,专门给我安排难伺候的恩客。一段时间下来,我浑身没有哪处不带伤的。有次遇到一个客人,专爱点了烟花棒往人身上捅,我怕痛,一直闪躲,弄得客人不高兴了,结束后鸨头使人狠狠打了我一顿,第二天把我绑了继续伺候这人。那个晚上,我都坚信自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可老天不想收我……鸨头叫人给我草草上药,晚上继续接客。那个客人再次点我,我怕了,大哭不止。就在这时,江焘出现了,他出高价,买了我一晚。”
“那个晚上他没碰我,我也不记得给他磕了多少个头。在他看到我身上的伤时,他出去了,回来告诉我,接下来整整一个月,他都包下了我,后来还给我带了膏药,让我安心养伤。那是我在蓬门最安心的一个月,之后再没有哪个时期像那一月,天天盼着夜晚到来,日日盼着江焘出现。江焘是个心善的人,我应该只是他顺手救助的众多之一,所以,时至今日,他已记不得我了。而我……那天程隐驾车路过,只是车帘飘起的霎那,我就认出了他。”
“我和江焘没什么,我……我就是想报答他。”
寻壑到此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