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寒昭与知非二人留在房中,知非将佛珠轻轻放下,拉过寒昭的手,合眸,食指中指合拢按在他腕间。
寒昭始终一副冷淡脸色。
顷刻后,知非睁眼,眉宇间染上忧色:“师侄,厉曜可知你的状况?”
寒昭摇了摇头:“未曾与他提及。”
知非道:“哎……如今他真是与过往不同了。变得,变得……连我也不敢认。”
寒昭垂眸不语。
对寒昭而言,又何尝不是?
上次chūn华宴一看,寒昭也有些不敢认——那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狂傲不羁的厉曜吗?还是天下人心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吗?
一身朴素灰衣,满脸年过花甲者的和蔼亲善之色,就如同一介再普通平凡不过的老人。见到这样的厉曜,哪怕他依旧顶着那张“天下第一人”的脸,又有谁人认得出呢。
在寒昭印象里,那个鲜活的,与他把酒言欢,豪气称:“好伙计,真是与我志同道合的知己!从今往后,不如我们以兄弟相称?”的厉曜,已然消失了。
知非神情轻柔拍了拍他的手:“作为一个师父,他的确不太称职……”
寒昭眼睫一颤,抬眼与他对视:“不,他依旧是最好的师父。”
知非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倒也真是死心眼。同他年少时很像……”
寒昭抿了抿唇,不再说些什么。良久的沉默之后,知非道:“忘川剑……在今后,能不用,就不要再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