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有些分神,他想着昨天水婆婆对自己说的话。
水婆婆少了一条腿,但一直没有安装假肢,她和水飞捷不同,并不需要安装A之家那么贵重的,只是一般的对她就可以。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她不愿意。
“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
她说话的时候,正在给水飞捷的假肢上油做养护,很仔细,比对待她院子里的画画草草更为认真和小心。
“我从来不觉得少了一条腿的我有什么缺陷,这就是本来的我。我还有两双手一条腿,我可以用自己可以做的工作挣钱养大我的儿子,并且独自生活,我并不比双腿都在的人活得缺少快乐。我本来就长这样,少了一条腿,我接受这样的我,我也认可我自己。”
“但像我儿子这样安装假肢的人,也和我没什么不同,这也是他的选择。他要当佣兵,要打要跑,假肢也是他需要的。我选择不安,他选择安,只是这样而已。”
“人人生而不同,从婴儿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个体了,并不只是体现在身体不同,健全或残缺。我们的性格,生活态度或者追求都是构成我们我每个人完整的一部分。”
“因此区分了我们每个人,也同样并不会因此而有所不同。”
水泽觉得困惑自己许久的一层迷雾,从眼前被一点一点被擦gān净。
他从离开森林见识到外面的人,身体上或多或少都存在机械假肢时,就已经将自己和这里的人划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分界线。
他并没有将自己真正的融入到这里来,只是好像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观察这里,寻找这里和自己的不同。
这有什么用呢?
自以为在观察世界的同时,自己不是也在被别人观察着吗?
走路时水泽摆动的手臂碰了下自己的口袋,那里面装着他一直想丢却没丢掉的那张纸条。
“等一下!”水飞捷忽然喊停,“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