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沈敛。

“你怎么又来了?”孙鸢道,翻身坐在了地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粘人?”

那还不是因为以前能忍。沈廉在她面前站定,轻轻瞥了眼她怀里的竹简便移开了眼,伸出一只手,孙鸢手搭了上去,顺着力道站了起来:“不粘人,只粘你。”

孙鸢下搭着双眼,见怪不怪。

天知道沈廉是如何取得孙鸢的信任的。沈廉只知道孙鸢警惕心强,没想到年纪尚幼的孙鸢的警惕性丝毫未减。要不是有孙爹,恐怕沈廉现在也没得到孙鸢的信任。

沈廉在心里为孙爹这个神队友点了个赞。

孙鸢道:“是我爹让你跟着我的?”她已经十七,再过一两个月就十八,孙爹在想些什么她心知肚明。

沈廉本想否认,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算是吧。其实我……”

一只毛绒绒的东西猛地窜出来,窝在孙鸢脚边,不动了。

脚边柔软的触感吓了孙鸢一跳,低头和这只毛绒绒的眼神撞在一起。

孙鸢:“……”

孙鸢僵硬地极缓慢抬起头,沈廉从她眼里读出了恐惧二字。

沈廉:“?”

孙鸢求救地看着沈廉,从嗓子眼里硬挤出几个字:“救……救命!”

沈廉弯腰用二指夹起毛绒绒的后颈肉,放到孙鸢脸前展示给她看,奇道:“哪来的兔子?”

兔子圆溜溜的一双红眼直勾勾瞧着孙鸢,四肢蜷在一起动不了。

要不是身体已经僵硬了,就它这个眼神,孙鸢得跳到树上去。孙鸢崩溃道:“它看着我!它还看我!快把它弄走!”

阿鸢怕兔子?沈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把兔子抱在怀里兜着:“怎么了?兔子多可爱。”

“你放屁,”孙鸢脸色愠怒,“拿走!”

见惹急了孙鸢,沈廉讪讪走了段距离才放走了兔子。

毛绒绒的东西最讨女孩子喜爱,但孙鸢从娘胎落下来起就怕这种。

……说出来太丢脸了。

其实也不是全部都怕,有一种是例外。她不但不怕,反倒喜欢得紧。

这种隐秘的爱好,也不常见。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师兄和孙爹的声音,沈廉耳力好,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对孙鸢道:“伯父和师兄?”

又吵起来了,这么大声是想把房顶掀了?孙鸢无奈道:“去看看吧。”

孙鸢觑着刚才兔子离开的方向,不动声色地往沈廉身边走近了一点。

她的小动作被沈廉收入眼底。

以前好像也没在孙鸢身边见到过什么宠物。沈廉沉思,有这么怕麽?

另外几只羊被关在马棚。

孙爹道:“行,那我再去抓一只来。”自己动手不就行了?呵,年轻人。

羊软白的双耳往后一撇,羊嘴咀嚼了几下,一撅:“呲——”白色的不明液体准确喷在孙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