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羊免于一死,孙爹找了个机会把羊送出谷,只留了当时被师兄几人从刀口下救下来的那只。
有孙鸢在,它在谷里过得潇洒自在,并得到了一个名儿。
卷卷。
卷卷甩了甩短尾巴,用鼻尖拱了拱嫩草,鼻腔里嗤出一声,往前挪动了几步,似乎这边的草更好一些,这才慢悠悠咬了下去。
“怎么你一只羊在这里?”师兄奔过来停在卷卷面前,疑惑道:“阿鸢呢?”
自从救下卷卷之后,孙鸢便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丢下它一只羊的情况倒很少见。
现在孙鸢的日常从药田蛊虫变成了药田蛊虫放羊。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全副身心都没在沈廉身上,甚至连眼光都懒得分给沈廉。
说不心急是假的,但沈廉也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沈廉曾听说,如果想让自己心仪的人同样爱上自己,带对方去做一些令人心跳加快的事,能事半功倍。
能让孙鸢心跳加快的事……
沈廉一筹莫展。
阿鸢不是一般女子,他能想到的,多半不能让她心速加快。
最近让孙鸢情绪波动大的事只有卷卷。沈廉蹙了蹙眉,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妥。
在卷卷出现之前还有……一只兔子。
原来如此!
“你要带我去哪儿?”孙鸢问道,提着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要出去?”
出去?沈廉挑了挑眉,“听你这个语气,好像特别希望我出谷?”
出去了可就进不来了。沈廉比谁都清楚,不然当初也不会……
“没有。”孙鸢矢口否认,暗地里撇了撇嘴。
小腿深的灌草突然摇动了一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带起空气的波动。
孙鸢抬了抬脚问道:“这是什么?”
沈廉回身看了眼还在兀自晃动的草叶,无所谓道:“不知道,可能是一只野兔。”
山谷里野兔不少,尤其是这一带。
但孙鸢不知道。她打心底怕这些,光是想象便可以让她呼吸不畅了,怎么会主动问起。
“野……兔……?”孙鸢身体一瞬就僵了,挺直着背脊,“真的是野兔?!”
沈廉用佩剑拨开浓密的草叶,小灰兔受惊,几下就蹦开了。
“好了,走了。”
耳边全是轰鸣的心跳声,沈廉的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孙鸢却奇迹般读懂了他的嘴型。
孙鸢小小地咽了咽口水:“咱们先回去吧?”
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沈廉朝孙鸢点了点头:“回去吧。”
还没等两人动身,某种动物贴在地面蹦跳着钻过草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孙鸢:“?”
沈廉道:“应该还是野兔,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