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怎么能做出卖孩子的事来呢?”裴宜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焕娘的神色,试探着问道,“我瞧着她对孩子极好。”
焕娘闭了闭眼睛。
正当裴宜乐以为她不会回答时,焕娘的耳光就呼上了他的脸。
焕娘上辈子从来没甩过人耳光,这辈子已经甩过李赤鸾和裴宜乐了。
裴宜乐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被人打过巴掌,他们家不兴打脸,甚至他连其他地方都很少挨打。
清脆脆一记耳光,裴宜乐被彻底打懵。
他觉得他现在态度可以了,也想不出当前到底哪里惹焕娘了。
难道是言语之间有些怪韦氏的意思?
好在依焕娘的性格,死也要他死明白。
“我娘正是因为太担心我,”焕娘盯着裴宜乐,狠狠道,“要不是你死活不认他,我娘怕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不下去,这才把他卖了。”
前因后果一说明,裴宜乐的脸色变得铁青。
如果这回孩子真的找不到了,他怕是也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细究起来,上辈子这辈子孩子两回丢失,罪魁祸首都是他。
裴宜乐无法面对眼前的焕娘。
他掩在厚重披风下的手颤抖了起来,为了不使人看出,只能双手交叠强按着。
隔了一会儿他才道:“我本想杀了李赤鸾的那个野种,好给上辈子我们儿子偿命。”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看来我该自尽给他偿命才是。”
焕娘的眼睛使劲儿眨了眨,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偿不偿命,他还没死!”
她不对眼前的人有任何奢望。
花岙村比安平李家可要远的多,前几日还能找到驿站休整休整再继续赶路,到了后来真就是荒山野岭了。
越往那儿走,就越是荒芜,连路边稀稀落落的几棵树都看着光秃秃的。
裴宜乐不放心,生怕走错了耽误了行程,一天之中要接连问好几次。
野地里赶路风大,裴宜乐又娇贵,一时又咳得厉害起来,病恹恹地歪在一边。
焕娘他们到了时间吃饭,他不仅不吃,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的小厮端了碗到他面前,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几次下来,不仅他带的奴仆担心,连焕娘都开始在心里嘀咕他会不会还没到地方就把自己饿死了。
焕娘不想再旁生枝节,只想快点赶到花岙村,活的裴宜乐肯定比死的裴宜乐要好。
于是只能绛尊纡贵问他:“你到底想吃什么啊?”
“干粮肉条太难入口。”裴宜乐从小到大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喝一碗汤都得冷热适中,要他吃这些也确实为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