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奶奶笑了笑,并不接话,反而道:“你也该去关心关心裴六爷才是,听说那天曹夫人差点被吓晕,右边胳膊一大片都被火烧伤了。
焕娘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样子,她也不怕宋三奶奶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没有良心,人活一世总归是为了自己活,他人眼里的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见她不语,宋三奶奶从宋之镜那里听说过她和裴宜乐那摊子扯不清的破事,以为她还在赌气,便又继续道:“可怜见的,这回康国公府的人都急得不得了,生怕那手真废了。”
“那最后废了没?”其实焕娘是想着废就废了也不关她的事,但是面对宋三奶奶还是要礼节性问一下,给的是宋三奶奶面子。
“康国公亲自去请了太医来,这才保下一条命,至于手......如今还不能动,要看以后。”
焕娘觉得人有钱有权就是好,就比如裴宜乐这回,换个人哪有太医来治,等死呗。
他没死烦的反倒是她,裴宜乐是在火里眼睁睁看着她抱着孩子跑路的,按裴宜乐那个性格,缓过劲来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
不过她也不怕,反正火不是她放的,人不是她拖的,无论对着康国公府还是裴宜乐,都是这两个说辞。
“他那手可是要画画的,这可怎么好。”宋三奶奶又叹道。
焕娘干笑了两声,道:“或许可以练练左手。”
宋三奶奶罕见地沉下了脸,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金姑娘,我倒要在你这儿多嘴几句。你如今可不是赌气的时候,总是要有个归宿的。”
焕娘知道宋三奶奶说这话本意也是为了她好,即使爽朗活泼如李应鸾,当初得知她的事时也拿类似的话劝过她,更不用说宋三奶奶这般温婉娴淑的大家闺秀了。
若是宋三奶奶早来一步看见她和曹氏那一场闹剧,怕是要花容失色。
焕娘从小被韦氏关在家里学东西,一直连个闺中密友都没有,对着宋三奶奶倒能说几句心里话,想了想道:“是他一开始那样对我,也别怪我不愿再回头。”
“这......”宋三奶奶一时语塞,又道,“你是女子,他是男人,这怎么能一样?”
“无论男人女人,我首先都是个人。焕娘看着宋三奶奶的眼睛认真道,“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活成这幅样子,总也有我不好的地方。只是如今我早已想通了,我只想过得自在些,不是在他人面前摇尾乞怜,等着那点可怜的青睐与赏赐。”
“宋三奶奶,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有家世,娘家在一天便可保你们一天无虞。我这样的人即便入了康国公府,也只是一个随手可丢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