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若是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一定很难控制住不让自己回去。
越是紧张就越不敢在街上东躲西藏,反而会落在有心人眼里。
焕娘只能装作神色如常,还笑着指东西给宁儿看。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认出裴宜乐。
万幸苍天庇佑,让他们顺利回了金家。
焕娘开了门,一把把裴宜乐推了进去。
四周一看,果然韦氏和金晖还没回来。
焕娘随手撕了放在桌上的字条,那是她上回让裴宜乐回来留给韦氏他们的。
如今人既已回来了,就用不到这字条了。
焕娘正要去烧水喝,刚刚想回头让裴宜乐看好宁儿,却见裴宜乐一口血喷出,人已摇摇欲坠。
他的身体遇到这种事不出问题才是不正常。
虽然被吓了一跳,过后焕娘却没有很惊慌,把他扶到了屋子里,靠在床上躺着。
一时也找不到热水,焕娘只能用井水绞了帕子给他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裴宜乐缓了几口气之后,才道:“不行,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细细查了,总能查到这里来。”
“是啊,既是总能查到这里来,你在不在都是一样,”焕娘道,“伯府也说了,宁儿是逃不开的。”
能查到金家必定已是知道了焕娘和裴宜乐的关系,即便裴宜乐不在金家,宁儿和焕娘也难逃一劫。
“你赶
紧带着宁儿走吧。”
“走到哪里去?”焕娘笑了,“你忘了花岙村的事了吗?世道险恶,我孤身带着个孩子能去哪儿?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娘和弟弟回来了要怎么办?一起跑?又要让他们去哪儿寻我?”
她说得轻松,一连串的问题却如同石头一样一块一块往裴宜乐心上压。
焕娘去烧了水回来,看见裴宜乐仍旧呆呆地坐着,便试探着问道:“你家里是怎么了?”
“昨夜动的手,今早才说康国公府侵占良田。”裴宜乐愤愤道,“便是真的侵占了良田,也没有直接上门杀人的道理。”
焕娘不是很懂这些事,但也知道康国公府被抄家不正常,给裴宜乐倒了杯热水,才道:“怎么好端端的”
裴宜乐眼眶红了红,又咳了两声,道:“我祖父和父亲他们连我两岁的侄儿都没了。不知道母亲和妹妹怎么样了太子竟如此赶尽杀绝!”
“太子?”
裴宜乐沉默了片刻,道:“我原本也不理会这些事情,这些自有我祖父他们操心。”
这倒是实话,以焕娘对裴宜乐的了解,他身体一直不好,虽然自小聪慧,又得康国公喜爱,可康国公府向来尊卑长幼严明,康国公百年之后袭爵的不是他,自然也轮不到他过问这些事。
且他自己的心思暂时也没放到仕途上头,宋之镜年纪轻轻已经混到了兵马司指挥使,裴宜乐还在外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