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乐不欲分辨,反正清者自清,曹氏却忍不了,道:“看什么?你好好看清楚了,这是康国公!怎么会出去厮混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说着还鄙夷地看着来人。

那人为了女儿也没办法,虽生气曹氏说话难听,但又没不能反驳她,只好按捺下来。

曹氏说话向来理直气壮又口不择言,不知道的只听她几句话又好像是在故意嘲讽裴宜乐和焕娘,裴宜乐方才倒不慌不忙,被曹氏一说却用手摸了摸鼻子,焕娘则低下头撅起了嘴。

幸好也没人注意他们那边,只听那人说话去了。

原来姓陈的那男子妻子早逝,他终日为了赚钱奔波,既没有那个闲钱也没有那个心力再续弦,于是只和妻子留下的一个女儿相依为命,也没人操持家务,女儿大些了就靠女儿帮衬,日子过得颇为清贫。

眼见着日子稍微好一点了,女儿却出了事。他时常奔波在外面,女儿也没个人管教,等东窗事发才追悔莫及。

这人和韦氏不一样,他本也是本本份份过日子的老实人,从没想着要女儿去攀附富贵,女儿平时看着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儿,只会针线家务,从不会其他花里胡哨勾引男人的东西。

他每说一句女儿的可惜之处,焕娘就觉得是在往自己脸上抽一把,于是撅起的嘴就没下来过,又偷偷转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裴宜乐,样子委委屈屈。

裴宜乐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不好当众去安慰她,走也不是时候,只好捏了捏焕娘的手。

这事焕娘这里是做不了主的,连曹氏也没什么好说,裴宜晟的亲嫂子在,自然要她先说了。

郝氏万万没想到裴宜晟放着一屋子莺莺燕燕还不够,还要出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她原先还想着如今在孝中,先给裴宜晟相看起来,等出了孝直接成亲便是。

“既然如此,等我去问了我们九爷,属实的话先接进府里来吧。”郝氏也不想再多费心思,说起来也不是

什么少见的事。

那人却问:“那婚事什么时候办?”

曹氏听了不厚道地笑了。

这时郝氏心绪已定,淡淡道:“抬进来当姨娘的,只办一桌酒也就是了。”

“不行,我的女儿不做人家妾。”那人沉着张脸说,“我们正经人家,若不是那位爷有意来勾了我女儿,她不会做这种事。”

曹氏在一旁看戏也就罢了,她却是憋不住的性子,还笑着道:“这种事谁说得清楚,我们还要说她故意勾我们小九呢,说得倒好听,谁知道又是什么清白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和人无媒苟合的清白人家?”

裴宜乐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还是少见的假咳,皱眉道:“母亲先少说两句。”

“你也知道你家这样境况,做我们家正房太太是不可能的,”郝氏丝毫不松口,“回去再问问你女儿,愿意来就抬她进来,不愿意就算了。”